余城瓢潑大雨,到了城陽雨小了一半,濱城方向的天空并沒有多少陰暗,胖子抱著孩子,讓我給方圓的丈夫打電話,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或者接受這個事實,在見到孩子之前。
絕望令人崩潰,巨大的驚喜有時候也能讓人神經錯亂,范進中舉就是典型案例。
“喂……”
電話接通了,對方卻沒有任何回答。
“我們找到了你和方圓的孩子,現在正在回濱城的路上……”
方圓的丈夫掛了電話,對此我并不感到意外,畢竟我和胖子曾有失于人,對于這個電話,可能只會產生“狼來了”的效果。
我和胖子又談起了神秘強勢的華姐,胖子搖著頭,望塵莫及、甘拜下風,我們現在還神經兮兮、心驚膽寒,人家早就拂袖而去,我和胖子沒死,不是運氣好,是人家高抬貴手。
“大門牙逃走只是在警告我們,要學會見好就收?!迸肿拥?。
“這個故事估計沒可能拍成電影,孤膽英雄的主旋律絕對是以一擋十、邪不壓正,最后的鏡頭肯定是英雄舉著紅色褲衩,取得最后的勝利,你看咱這故事,沒有孤膽英雄,只有嚇破膽的倆狗熊。”
“希望有生之年不再遇見,遇見了,當年就是有生之年了”
我和胖子相視一笑,和華姐的這場交易給我們上了生動一課: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沒錯,我和胖子堅信邪不壓正,但能壓倒華姐的人,肯定不是我們。
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再返回原來的地方,路程和時間是一樣的,但你會覺得回來的時候時間會變得更加漫長,于我和胖子而言,更是如此,因為方圓的孩子、因為我們在逃離是非之地。
到濱城已是晚上八點二十,我和胖子下了車直奔方圓的醫院。
方圓的丈夫見到孩子時突然一愣,他靜靜看著孩子,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始大口喘氣,渾身都在顫抖,接著,他突然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他跪著爬到方圓的床邊,讓她睜眼看看他們的孩子,在場所有人都在目睹一場劫后重聚,病房里的空氣像被抽走了一部分,胸悶至極、令人窒息。
方圓的孩子突然開始大哭不止,像知曉了他失蹤后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的小手從襁褓中伸出來,顫顫巍巍伸向方圓的臉,摸了又摸。
突然,一顆眼淚從方圓的臉上滑落。
......
我也是熱淚盈眶,怎么和電視劇上演的一模一樣!
“胖子!”
“干嘛?”
“我記得有人說,晚上回濱城要請我和小梅去青橙會館的!”
胖子扭過頭,露出他的大白牙。
“只要你能把小梅叫出來?!?
“一言為定!”
一場冒險之后,是該慶祝一下,方圓的事終于告一段落,我和胖子也算給了彼此一個交代,就看方圓的丈夫什么時候騰出時間和我們算算賬了,畢竟,胖子的“高利貸”馬上就要到期了。
我都能想象到,方圓的丈夫抱著一堆錢放在我和胖子面前,胖子擺擺手,只拿了二十幾萬,然后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我也揮一揮衣袖,我揮衣袖是為了擦淚,長使英雄淚滿襟,這可都是錢吶!
我把胖子送到青橙會館門口,騎著雅馬哈一個人去找小梅,胖子深表懷疑,我看著會館里面熱情洋溢、大大方方的姑娘,拍著胸脯向胖子保證。
“你低估了荷爾蒙的激情!”
那位可能說了,您這不對啊,這種場合,酒水都禁止自帶,何況還是自帶姑娘。
哎,錯了,胖子是自帶姑娘,我不還是個電燈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