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披頭散發(fā)的姑娘,脖子上掛著藍(lán)寶石的項鏈,手臂上紋著像是爬山虎一樣的植物,當(dāng)然,應(yīng)該不是爬山虎。
盡管兩位大媽如此喧鬧,但姑娘頭也沒回。
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位頑劣的主兒。
如果換作以前那個血氣方剛的我,我他媽早就朝天起誓:風(fēng)浪越大魚越貴,女人越浪越金貴,展現(xiàn)我凌凌發(fā)男人魅力的時候到了,拿下!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現(xiàn)在混跡社會了,受到社會的毒打了,我也認(rèn)清自己了,哪有啥魅力啊,就是嘴硬,眼瞎,心里沒數(shù),不知道幾斤幾兩。
這樣的女人,一窮二白的我應(yīng)該離遠(yuǎn)點兒,而且越遠(yuǎn)越好,不是怕傷著別人,是怕傷著我自己。
綠燈亮起,女方一腳油門,長發(fā)飄逸,揚長而去,我甚至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兒,再看我……雖然車不是我的,但交通工具比她的大!
“大媽,要不然咱在下一站下車吧?”我勸道。
“為啥?擔(dān)心她看不上咱?我覺得她也沒小趙說的那么有錢啊,你看她的車連個車頂都沒有,透風(fēng)撒氣的,過會兒到了問仔細(xì)了,別是假豪門,聽見沒?”
我捂著臉,大媽真是看電視劇看多了,豪門都知道,不一樣的是,電視劇里都是女的嫁豪門,我這兒是男的入贅豪門。
行了,還有兩站就到了,也別掙扎了,既來之則安之,大媽說的對,交通工具連個車頂都沒有,能是多有錢的主兒?
我和大媽剛下車,小趙大嬸就在廣場門口朝我倆擺手,外甥女沒見,估計是進(jìn)廣場了。
小趙大嬸很低調(diào),左手挎著一個LV限量款,右手拿著一塊老冰棍,脖子上一圈地攤上五塊錢兩條送一雙襪子的絲綢,濃妝艷抹,身上散發(fā)著花露水的芳香。
一個挎LV包的女人不一定是真貴婦,但一個拿花露水當(dāng)香水噴的的女人一定是真沒錢。
“這個小趙啊就是愛裝,好面子,你甭搭理她,我和她在外面逛逛,你進(jìn)去找她那個外甥女,摸清底細(xì),咱是男方,咱可不能找個沒錢的主兒!”
“大媽,你還知道咱是男方啊?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倒插門?”
“閉嘴!今天給我長點兒志氣,給人家姑娘留個好印象,聽見沒?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我可以不追究,但要是因為你出了差錯,我回去饒不了你!”
唉,姑娘看不上我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看不上人家姑娘就該千刀萬剮?
一番寒暄,小趙大嬸先是把我夸獎了一頓,又把自己的外甥女欲揚先抑夸獎了一頓,在她眼里,仿佛我只要跨進(jìn)這身后的廣場,我與她外甥女這事就十有八九。
她夸獎外甥女的話我不知道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反正夸獎我的話,我是聽的沒邊沒沿。
“小發(fā),表個態(tài),有沒有追上小趙阿姨外甥女的決心?”
大媽這是拿捏我啊,我上哪兒攢這份決心去啊!
見我支支吾吾,小趙大嬸拍著胸脯道:“放心吧,小伙子,俺們家姑娘雖然身出富貴名門,但從來不嫌貧愛富,而且她注重心靈美,外表丑不丑,沒多大關(guān)系!”
我點點頭,指著不遠(yuǎn)處一棵大樹下的石板凳:“哎,好嘞,明白了,兩位大媽,哪兒涼快去哪兒待著吧,我進(jìn)去了哈!”
周末的萬達(dá),人頭攢動,喧鬧不止,我這才想起來,我潮,兩位大媽都沒告訴我女方在哪兒等我,我去哪兒見人啊?
得嘞,還得回去問問大媽,碩大的萬達(dá),大海撈針,沒處尋。
我剛要轉(zhuǎn)身,大媽打來了電話,內(nèi)容很簡單:沒有人會告訴你花黎在哪兒,小趙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就是想考驗?zāi)隳芊裨谌巳褐姓业剿胄r的時間,找不到人姑娘就撤了,這門親事可就成不了了,別給我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