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原諒,只會加重她的自責感。
她現在就像個瘟神,走哪兒都讓人避讓不及。
路過護士站,就聽見低低的抽泣聲,那晚負責夜間查房的小護士,見言北就迎上去抓著她的手。
“言醫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讓你幫忙去查房,這事也落不到你身上,他們也不會這么議論你。”
這番話,小護士把所有責都攬過去,這也不能把人嘴堵上啊,再說,她是值班醫生,有問題,問責也該她受。
她拍拍小護士的肩膀,安慰道:“別這么說,我們什么都沒做,也不怕他們說,別責怪自己。”
剛才腦袋撞得暈乎乎的,碰也不能碰,她說話就氣短,把人安慰到沒哭,她就回辦公室。
屁股剛坐下,徐主任帶倆警察到辦公室,說是讓她去趟派出所配合做筆錄。
她想笑,不知道為什么,幾天時間就被請去派出所兩次,可其中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徐主任讓她配合,她便點頭應,腦袋瓜一低,她疼得閉了閉眼睛。
言北跟警察出去,坐上警車,上一次坐,還是被綁架解救那回。
她朝車外看,江亦風打開旁邊黑色轎車的車門,高大的身體倏地鉆進車里。
隱隱約約,腦袋里好像想到些什么,可是一用力想,腦袋就疼。
他靠在椅背上,點了一根煙,側顏冷峻,心事重重。
警車啟動后,就看不到他,她收回視線,卻草草瞥見塔羅和玉雅從醫院出來。
在途中,她想半晌,猶猶豫豫,還是忍不住緩緩出聲:“警察同志,現在是查到什么線索嗎?”
副駕的警察回:“今天天不亮,所里接到匿名者的報案,說死者死因不明。”
言北疑惑:“之前不是已經處理好,而且家屬也說會盡快辦理死者的后事,為什么突然又……”
副駕的警察繼續回她:“抱歉,言醫生,有些情況,不方便對您透露。”
言北理解,沒再出聲。
一到警局,就換了個警察來做筆錄。 言北一五一十,重復那天的情況。
“言醫生,你確定沒看清他們追的人長什么樣?”
言北搖頭,她確實沒看清。
“那言醫生回辦公室后,還有沒有遇到過其他人,或者說有異常行為的人?”
她仍是搖頭:“沒有。”
她的回答,和那天一模一樣,不帶半點含糊,遇見江亦風的事,她半字未提。
警察皺了下眉:“那晚,護士讓你替她查房,你碰到吳偉的時候,他看起來狀態如何。”
上次做筆錄,似乎沒有被提及,言北擰眉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他的嘴臉看上去就特別欠揍。
但她還是盡力的又回想一遍。
那天見到吳偉的時候,好像旁邊并未見到其他人,他倚靠在墻上,雙手抱胸,垂著腦袋。
估計是聽到腳步聲,他才抬起頭,看到言北的一瞬,他邪邪對她一笑……
“他靠近我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酒氣,說話微微帶點喘息……”
現在想來,吳偉當時的狀態確實有問題。
“還有,我去的時候并未看到他的同伴,那個人是發現外面有情況,才推開門喊吳偉的。”
回憶到這里,他又想到江亦風,當時他就在房內,那……她沒敢往下想。
——終于知道懷疑我了。
沒有,她不想,但事態嚴峻,任何疑點都不能放過。
“言醫生,你想到什么了嗎?”警察問。
聽到警察的詢問,她才掀起眼簾一愣,后腦勺的痛實在難受,甚至開始有點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