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來晚了一步!他還是沒救下云榆!
玻璃墻里面的人呆呆愣愣,看著玻璃墻外面的人,在一片驚慌失措的搶救之后,被送去了醫務室。
進醫務室對蘇錦來說,已經和回家一樣熟悉了。
他從不會在這里停留。
把陳醫生的嘮叨拋之耳后,轉身就回到了A區。
找了三個工作人員,將里面的云榆,以治療狂躁癥患者常用的捆綁方式給綁了起來。
隨后蘇錦也走入了試驗艙內,他穿著白大褂,高挑的身材纖細修長,一張清冷的臉上充滿了脆弱。
明明是這樣一副一碰就碎的模樣,卻從口袋里隨手就掏出一根巴掌長的3ml直徑長針。
這是α逆向藥劑,雖然云榆現在這副模樣和死了很像,但蘇錦還是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總之不能浪費他辛辛苦苦調出來的藥劑就是了。
這么想著,蘇錦拔掉針頭的塞子,手指推著活塞,看著藥劑流出一滴,確認里面已經沒有了空氣,這才走到床邊。
看著單薄的床上,戴著止咬器,雙臂放在前面被完全束縛,雙腿也被白色綁帶包裹。就算拼盡全力掙扎,也只是掉了幾塊爛肉的云榆。
蘇錦眼神悲憫,雖然這一步在這種時候已經顯得那么無關緊要,但秉承著嚴謹性。
還是說道:“放輕松,不疼的。”
云榆顯然是聽不懂了,聞言瘋狂的張合著口,身體前伸想要攻擊蘇錦。
但別說他被綁著了,就現在床邊的三個武裝工作人員都不會讓他傷害博士一根毫毛。
他的肩膀剛撐起來,就被一只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給按了下去。
蘇錦對按著他的那個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隨后將針頭插入云榆肩膀下的大動脈,隨著活塞的一點點推進,藥劑進入動脈里面,隨著血小板一起在身體的高壓下快速流動。
蘇錦盡量緩緩推入,等針頭下面的鼓包小一點了,再推下去。
逆向性的藥劑進入心房,隨著心臟鼓動而再次分發向全身。
本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云榆現在還有心跳的話。
眼看著針頭下面的鼓包越來越大,藥劑帶不出去。
蘇錦只好把針頭拔出,換了一地方繼續打。
一連換了八個地方,這一管藥劑才打完的。
看著云榆本就腐爛不堪的肉,更加松松垮垮。
蘇錦仿佛已經能預見這次藥劑的失敗了。
他無奈的扶額,讓那三個工作人員七天之后再來給他解綁,隨后自己也走出了試驗艙。
之后的時間里,蘇錦每天都會好好給云榆做檢查和記錄。
打完藥劑的第一天,云榆還是非常暴躁的。
他被綁在床上瘋狂掙扎,搞得地板上血肉模糊,給清潔人員帶去了不小的麻煩。
之后的幾天他顯然安靜了很多,躺在地上不吵不鬧,連呼吸都聽不見了。
——這是件好事,說明藥劑在他體內起了某種反應,而不是完全沒有效果的。
蘇錦把這一條發現標紅。
七天之后,工作人員進去,先是把他用電擊擊倒,再上去解開捆綁。
再次起來恢復四肢自由的他顯得格外迷茫和興奮,像是剛出生的孩子一樣,用四肢做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舉動。
蘇錦就在外面用相機將他每一個舉動都拍下來。
‘咔嚓’‘咔嚓’‘咔嚓’
或許是閃光燈刺激到他了,他奇怪的轉過身來,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虛無的看向蘇錦這邊。
蘇錦知道他看不見自己,但還是對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淺笑。
“早上好,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