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一直持續著,雙方都僵持不下,濃重的血腥味撲滿了這一片天地,斷肢殘軀,士兵們拋頭顱灑熱血,只為這場戰爭的勝利。
廖鑾更是拿著長槍,一度進入人群中廝殺,他功夫高強,可以毫無壓力的以一對十,然而面對這樣的車輪戰,終于也有些有心無力。
林醉柳此時正在這片瞬間變得荒蕪的城內,救治著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
她帶著赤霄衛的醫護營,有條不絮的安排著傷員,不多時,這片大街上上下下就坐滿了受傷的士兵。
中軍帳里的沙盤還靜靜的擺著,上面的小旗根根矗立,林醉柳站在那里駐足良久,靜靜看著。
戰爭從前一天上午持續到第二天深夜,直到最后一個弓弩里的剪射出去,廖鑾終于決定出去同他們短兵相接,血腥拼搏。
已經決定拼殺的廖鑾直接走到了中軍帳里,拿出自己銀白色盔甲的帽子,戴到頭上就要離開。
林醉柳跟著跑到軍帳里,看著廖鑾拿起飛羽劍氣勢洶洶的就要出門去,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打算親自上戰場殺敵。
林醉柳的心里忽的一慌,她下意識拉住廖鑾,急吼吼的開口說道“燕歸……”
她聲音里的恐懼太甚,廖鑾聽了動作一下頓住,繼而轉過身,看著林醉柳那張被自己抹的烏漆嘛黑的小臉。
他伸手蹭了蹭那張臉,忽然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好好照顧傷員,等我回來?!?
城破人亡,廖鑾現在無比后悔當時帶著林醉柳一同來邑北城,他就應該把她綁在富安,亦或者就不應該讓她留在邊關。
這樣想著,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托住林醉柳的頭,湊到自己身邊,十分用力的親了她一口,然后轉身就要離開。
身后小丫頭的聲音還在響著,廖鑾拔出飛羽劍,飛身就要出城。
“王爺?!?
他回頭看過去,說話的人是姜炎。
如今的姜炎已經渾身浴血,銀白色的盔甲上滿是累累傷痕,他身側站著白虎營的郭副將,二人滿臉血污,一臉嚴肅的看著廖鑾。
廖鑾輕輕皺眉,開口問道“受傷了就去包扎,不要這樣放著,叫我什么事?”
聽了廖鑾的話,姜炎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忽然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王爺,屬下申請,帶領白虎營去引開敵軍?!?
他聲音聽著十分渾朗,廖鑾聽了直接就皺起眉訓斥道“胡鬧,你怎么引開他們?”
姜炎這樣一個將軍,在敵軍眼中的價值遠遠不如一個城池,況且區區兩萬人,姜炎同白虎營的郭副將出去了,幾乎是有去無回的死局。
廖鑾想著,干脆利落的開口拒絕道“不必,我赤霄衛以一敵十,本王不相信今日會毀于一旦?!?
他說罷要轉身離開,姜炎心中著急,更是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廖鑾手腕,開口說道“王爺,我有辦法。”
廖鑾疑惑的回頭看去,那邊姜炎生怕廖鑾再離開,忙不滯開口道“楚中天最想做的事兒應該就是抓住您,我可以假扮成王爺的樣子,然后帶領白虎營,吸引莫賀的隊伍離開邑北城下?!?
“到時候軍隊有了喘息的時機,便有可能反敗為勝,王爺以為如何?”
說實在的,姜炎提出的這個方法并不是不可行,當年廖鑾切斷了楚中天的后翼部隊,讓他孤立無援,最后還是舍棄了手下的將士獨自離開才得以保全自己。
如今他定然是最想把坑害了自己的廖鑾綁起來,讓他也如喪家之犬一樣活著才能舒緩這么多年以來的郁氣。
以兩萬人之力保護好剩下的十一萬人,實在是棄車保帥的好方法。
然而一旦這樣,姜炎同白虎營的兩萬士兵,存活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