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府,燈火通明,劍拔弩張!
錢思琪怒望沐青山,道:“我還真不信,你敢羈押在場所有官員。”說罷邁步向外走去。
“嚴重了,事情沒查清之前,不想被綁在椅子上,就老老實實坐著。”
“你……”剛要跨過門檻的錢思琪聞言怔住,他不相信沐青山能治他什么罪,但被人綁住這事不大不小,對方絕對干的出來,真要如此,可就成笑話了,
他進退兩難之際便聽郭霸天拍桌咆哮道:“沐青山,你欺人太甚!我要走你敢攔我試試?”
“郭二公子要走我自是不敢攔,但聽聞地下勢力兩個幫派正在火拼,郭二公子出門可要小心了。”沐青山老神在在道。
直到此時錢思琪才知道對方目的何在,他冷冷道:“沐青山,你在玩火自焚!”
沐青山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相信只要一夜,不,或許半夜時間馬家堡將蕩然無存,這個為禍粵東十余年的毒瘤終于要被擠掉了。
但,也就在此時,烏云遮住皓月,院落中一道刺耳聲傳來:“國主令,兩粵總兵沐青山解除所有職務,原地待命,粵西省外書記玉詩雅回京接受審查!”
平地起驚雷!沐青山豁然扭頭,粵西眾官員面面相覷,痛打落水狗之勢已成,如此千載難逢之機居然被叫停?國主令宛若晴天霹靂,讓人從云端跌落深淵,難以言明的無力感涌上心頭,隨之便是長長一聲嘆息,緊隨其后的便是刺耳的嘲笑聲。
“沐青山,你胡作非為,報應來了吧?”
“不知天高地厚,螢火蟲怎能與皓月爭光?我呸!”
“沐青山你放著好好兩粵總兵不干,非要挑起爭端,等著我粵東眾官員參你吧。”
……
郭霸天、周管家、錢思琪無不極盡諷刺挖苦,甚至連呂營都冷笑連連,他在慶幸自己的選擇。
對此,沐青山仿若未聞,滿懷壯志被人一盆冷水潑下,有的只是無盡的惆悵與心寒,粵西官員望他,無不扼腕嘆息,沐青山在位幾年雖規矩嚴苛,但處事公道,治下清明,在這個蠅營狗茍的官場是難得一見的好官了。
玉詩雅望粵東眾官員小人得志的模樣,怒起心頭,道:“沐總兵雖被解職,但還輪不到你們惡語相向,往日間卑躬屈膝,一朝失勢便落井下石,非君子所為。”
“怎么?你是對國主令不忿嗎?”
“那又如何?”
玉詩雅拍案而起,她本就火爆脾氣,此刻眼見眾人小丑嘴臉,也不管其他,口無顧忌。
“慎言。”沐青山重重道。玉詩雅望他,不甘心坐下。
“聽說兩粵黑幫大火拼,這種場面我最喜歡了,走、瞧熱鬧去,看我能生撕幾個。”郭霸天大笑向外走去,粵東官員隨他魚貫而出,落后的錢思琪冷笑看向沐青山道:“沐總兵有沒有興趣同往?哦、我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總兵,怕是沒資格與我等同行。”他大笑出門,聲音刺耳至極。
玉詩雅雙手死死攥在一起,望向室外,錢思琪回頭,輕蔑一笑,揮手向之前攔路的警衛甩去一巴掌:“不長眼的東西,敢擋我的路!”
這一巴掌如同甩在沐青山臉上,玉詩雅雙目噴火,被沐青山死死拉住,他面無表情看向剩余粵西官員道:“大家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眾人欲言又止,最后嘆息離開。
沐青山走進院落,他負手而立,眼望天空,烏云遮月,他輕輕嘆口氣,身后玉詩雅望他背影,只覺蕭條至極,她憤恨、不平、惋惜,無奈,五味雜陳最后只化作一陣心酸。
“人間正道是滄桑。”她道。
沐青山望她笑笑,臉上有灑脫之意,道:“宦海浮沉、人生輾轉,世事無常本是常態之事,我嘆的是國主為何不多給我一夜的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