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站在那里,在那口冰冷的棺材之前,仿佛整個世界的風都停止了呼嘯,只剩下無盡的悲戚與自責。那口棺材里躺著的,是他的父親蕭敬,曾經強大偉岸的存在,而如今卻已歸于永恒的寂靜。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骨節泛白,指甲幾乎嵌入掌心的肉里,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眼中淚水在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父親,孩兒不孝……”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礪過一般,每一個字都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在這寂靜的空間里回蕩,卻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吞噬,顯得那么微弱無力。
“孩兒自幼便立志追隨您的腳步,在這修練之途闖出一番名堂。您傾盡全力為孩兒鋪就道路,傳授我功法,給予我無數珍稀的丹藥和法寶,可孩兒……孩兒卻如此無能。”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像是風中搖擺的殘燭。
在這一刻回憶如潮水般涌來,父親帶著他第一次進入族門靈脈修煉時的場景歷歷在目,那時候父親的眼神里充滿了期許,期許他能早日成為一代修仙強者。
“在您最需要孩兒的時候,孩兒卻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您。羅降來襲,孩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您獨自迎戰,您以一己之力對抗那么多強大的敵人,而孩兒卻連在一旁幫襯的能力都沒有。”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的憤怒與悔恨交織在一起,如同兩條纏斗的毒蛇。
“若是孩兒能更努力修煉,若是孩兒能早日突破那一道道境界的壁壘,或許,或許您就不會躺在這里。”
此時,一滴淚終于奪眶而出,順著他那滿是悔恨的臉頰滑落,滴落在棺材前的地面上,濺起一小片塵埃。
“在這個看似平靜卻暗流涌動的世界里,羅降如同一片籠罩的陰霾,降臨此地肆意作惡。但是在這一切的背后,是龍族族長龍睿的授意。在剛剛知道的那一刻,我滿心疑惑,對他們二人之間那種隱晦而神秘的關系,如同置身于重重迷霧之中,完全看不清楚。”
蕭逸不再沉默,突然開口,對身邊的祭蒼和宵云二人說道。
“說起來那一段宛如噩夢般的經歷,地牢中的黑暗與絕望仿佛還能將我吞噬。踏入那座地牢,一股腐臭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那是死亡與絕望混合的味道,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我的鼻腔,令人作嘔。昏暗的光線在潮濕的墻壁上搖曳不定,角落里的侍衛像是一只只隱藏著的惡魔,隨時準備撲出來。”
“就在這個壓抑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地牢深處,我看到了那幾個可憐的普通兵卒。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體像是被暴風雨摧殘后的殘枝敗葉,到處都是淤青和傷口,鮮血從破裂的傷口中緩緩滲出,在地上匯聚成一小攤一小攤暗紅色的血洼。他們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襤褸的布條無力地掛在身上。”
“而站在他們身旁的羅降臉上卻帶著扭曲的猙獰,眼睛里閃爍著殘忍的兇光,每一次揮舞手中的兇器,都是一場血腥的狂歡。那兇器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寒光,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那些兵卒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兵卒們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音在寂靜的地牢里回蕩,卻又顯得那么無力,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絲掙扎。”
“那些兵卒們,他們的眼睛里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不甘。那時他們生命的道氣與活力正從他們的身體里一點點消逝,可他們的眼神卻依然堅定地燃燒著一絲微弱的火焰。當他們看到我的那一刻,就像在黑暗的深淵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他們拼盡全身的力氣,顫抖著伸出滿是血污的手,緊緊地拉住我。他們的嘴唇干裂得如同干旱的土地,艱難地一張一合,用那微弱得如同蚊蚋般的聲音,將這個他們冒死偷聽到的秘密告訴了我。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他們最后的生命力。他們渴望著,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