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飯點,這小伙子還不走嗎?不好意思開口趕人,吳秀清時不時看墻上掛的鐘表,用動作暗示,希望黑小伙有點眼力勁,自覺開口提出走人。
結果等了十幾二十分鐘,錢多才大模大樣嗑瓜子剝花生米,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吳秀清沒辦法,只得客套開口:“小伙子,秦京茹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在我家吃個午飯,下午繼續等?”
這只是人與人之間的一句客套話,但凡有點眼力勁都能領會背后委婉趕人意思。
但世上總有沒有眼力勁的人,不懂或者裝聽不懂話背后的彎彎繞。
錢多才:“好啊,麻煩一大媽了。”
這…吳秀清愣住,硬控她好幾秒。
客套話也能當真?年輕人不講武德,不懂人情世故不按套路出牌。
話說出口,想反悔已經來不及,吳秀清只得換上笑臉:“你坐著,我忙活。”
“一大媽你去忙,不用管我。”錢多才抓起一把花生,自來熟的剝著吃,沒把自己當外人。
小狗蛋兩腮鼓起包,用糖果撐起包子臉。他一眨一眨看著錢多才,腦海突然多出一個新名詞“厚臉皮”,覺得非常適合眼前這位黑臉大哥哥。
畢竟是黃浩的外甥,輕視他外甥就是輕視他本人。
黃浩是街道辦主任,這層關系不能破壞,以后說不定還用的著地方。
人情世故這一塊,吳秀清拿捏很到位。
午飯做了青椒炒肉絲,一條紅燒魚,半只老母雞湯,再加上青菜豆腐湯,油炸黃豆,咸菜丁攏共做了六個菜。
飯桌上,小狗蛋咬著筷子,小眼神在三個肉菜來回轉:“媽媽,今天過年嗎?”
“一直到正月十五,這半個月都算過年。”吳秀清寵溺擦去小狗蛋嘴角油漬,順帶給他碗里盛一勺雞湯。
“媽媽,雞湯好喝。”
小狗蛋抱起碗一口氣將雞湯喝光:“媽媽,我還要喝雞湯。”
吳秀清連忙給小狗蛋滿上:“喜歡喝雞湯,就多喝點。”
可能吃別人家不心疼,或者別人家的東西就是好吃一些,錢多才啃著唯一一條雞腿,瞧著小狗蛋肆意歡笑,不由自主跟著笑起來,手里雞腿吃的真過癮。
雞腿是雞身上最肥美的一塊肉,是吳秀清昨天招待完女兒女婿,留下半只給小狗蛋解饞的。現在不得已拿出來招待錢多才。
這一桌子菜他很滿意,尤其是三個肉菜,足見一大媽對他的重視。
被人重視的感覺真好。
還好吳秀清聽不到他內心話,否則不知道會不會冒出一句“全是看在你姑父黃浩的情面。”
“一大媽,咱農村人吃飯有個愛好,喜歡坐在門檻吃飯,你別介意。”
錢多才端起碗筷給自己夾幾筷子菜,然后坐在門檻處吃飯,眼睛直直盯著對門西廂房。
吳秀清滿臉黑線,你讓我別介意,自己麻溜的坐到門檻,真拿我家當自家。
這小伙子臉皮死,自來熟很隨意,不拿自己當外人。
吃完飯,錢多才雙手攤開擱在膝蓋處,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
如果再把褲腿子卷起來,活脫脫一個干完農活,趁吃飯時間休息一會的農村小伙子。
月亮門處,許大茂剛冒頭,錢多才就發現他伸出來的腦袋瞄向西廂房。
同樣,許大茂也看到錢多才很隨意自然坐在吳秀清家門口。
兩人目光在一剎那間對上,又在一剎那間移開,齊齊看向西廂房。
兩人動作出奇一致,像是排練很多次,形成下意識動作。
秦京茹還沒回,許大茂縮回腦袋回后院。
坐在自家火爐旁,許大茂揣測那個農村黑小伙跟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