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拿了25塊錢,走到閻家三兄弟跟前:“下個月的今天,到第六醫院繳費,每月20塊,直到繳清為止。”
閻解成沒有理會院長,呆滯地看著那空無一物的房子,心中的怨恨不斷涌現、發酵,又被深深埋藏,然后再次涌現、發酵……如此循環往復。
在他的仇恨名單中,又增添了兩個人。一個是院長,另一個則是黃浩。
這兩人明明有能力幫助閻家,卻非要將閻家逼入絕境,一點人情味不講。
看到大哥沒有回應,顯然是不想搭理院長,閻解娣趕忙站出來說道:“院長,每月二十塊錢,我們家一定會交的。”
在醫院下跪哀求,回到家就擺出一副不理人的臭臉,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狗臉還快。院長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種奇葩的患者確實少見。
院長離開了,黃浩也走了,大院里看戲的住戶們也紛紛散去。唯有許大茂與眾人背道而馳,朝著閻解成走去。
走到閻解成面前,許大茂開口問道:“你媽也在枳騍石場勞改?我在那里勞改了半年,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可能是同病相憐都是被徐家送進去勞改,閻解成聽出許大茂是以平等的語氣在問他,讓他內心好受一點。
他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媽在那里勞改,直到我媽被砸死,石場工作人員通知才知道。”
“大茂,把你家鐵鏟借我用下,我去亂墳崗把我媽埋在我爸身邊。”
想起閻家的鐵鏟被街道辦抄家帶走,許大茂沒小氣,當即道:“你隨我去后院吧。”
拿了鐵鏟,閻家四人去亂墳崗,挨著閻福貴的墳,給閻楊氏挖一個坑埋了。
生同床,死同眠,這是閻解成的最大孝心,讓父母在地下做個伴。
坐在墳頭,閻解成開口道:“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吧。就算我們兄妹四人沒日沒夜打黑工,一個月也不可能掙20塊繳費。”
家里啥情況,閻家兄妹四人最清楚,別說一個月20塊錢,就是一年也攢不下20塊。打黑工那點錢,只能保證半饑不飽餓不死。
從醫院和黃主任的態度來推測,糊弄肯定糊弄不過去。最終要么繳費,要么被街道辦收回房子,趕出街道。
三人垂頭喪氣沒有回應,一雙雙眼眼看著爸媽的墳頭,眼神盡是痛苦和迷茫,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風從亂墳崗吹過,變成陣陣陰風吹的脖子涼颼颼。
閻解成眼神閃過狠厲,他陰森道:“憑良心賺錢遲早餓死;但沒了良心,可以搞到更多錢。”
余下三人不解看向大哥,一時間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閻解成:“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
日子一天天過著,冬去春來轉眼時間來到1966年4月7號。
阿嬌走到日歷前,撕去昨天的時光,嘴里喃喃道:“過年沒趕上,兒子的周歲也沒能趕上。這趟任務可真夠久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回憶去年的今天,那個時候全家人圍在她身邊,以她為中心。
想著想著,阿嬌想起話搭子婁曉娥,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一年。
剛打開家門,抬眼就看到小狗蛋叉腰一副堵月亮門的架勢,還別說有點小大人的樣子。
剛準備打招呼,他嗖的一下沒了人影。阿嬌不禁笑了起來,小狗蛋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跑回家,小狗蛋大喊道:“媽,嫂子起床了,我們可以去她那邊蹭飯。”
吳秀清對小狗蛋道:“把你的書本拿給你大侄子,今天抓周要用到。”
小狗蛋雖然不太懂什么是抓周,但他知道聽媽媽的話準沒錯。
將書本全都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