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瑾再次欠身表示感謝:“夫人抬愛,穗瑾感激不盡。”
但其實,她的心中并無太多喜悅,反而是無盡的苦澀。從未婚妻到干女兒,這巨大的落差,讓她的心仿佛被千萬只螞蟻啃噬。應付走顧夫人以后,林穗瑾再無心思笑臉相逢。
顧夫人帶著隨從離開了新暖小筑,那滿桌子的好飯菜,卻從未動筷。林穗瑾看著這一桌豐盛的菜肴,心中涌起一股悲涼。她輕聲對身旁的惜月說道:“惜月,坐下一起吃飯吧。”
惜月擔憂地望著林穗瑾,猶豫著問道:“姑娘,要不要和顧公子商量下,畢竟從未婚妻到妹妹,這種落差,對您和顧公子都是巨大的。”
而剛才林穗瑾直接同意了,若是顧公子知道,不知道會怎么想。
林穗瑾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地說:“沒必要了。”她深知,這一切已成定局,再去糾纏,只會讓彼此更加痛苦。
回到家中,林穗瑾腳步沉重地走向老夫人的院子。
她的心情如同這陰沉的天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說到底,還是有些情誼在。
來到老夫人面前,林穗瑾恭敬地行了禮,然后將顧夫人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后,并未露出驚訝之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靜靜地看著林穗瑾,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惜:“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等林穗瑾離開后,老夫人神色凝重地對謝媽媽說道:“去等林穗瑾父親,隨后我書信一封給林穗瑾外祖寧真侯府。”
謝媽媽領命而去。老夫人提起筆,思緒萬千,片刻后,一封書信躍然紙上。她將信交給崔媽媽,鄭重地說道:“務必將信親自送到寧真侯手上。”
很快,林穗瑾父親來到老夫人院子。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慮,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老夫人把顧夫人認林穗瑾做干女兒的事情告訴了他,并且表示這樁婚事徹底沒了希望。
老夫人看著林穗瑾的父親,問道:“你接下來想怎么辦?”
林穗瑾父親皺著眉頭,毫不猶豫地說:“那便給姑娘相親唄,趁著咱姑娘還年輕,還能再找一戶好人家嫁出去,這樣對林家的收益也是最大的。”
他們林家養女兒這么多年,即便是嫁,也得挑選一個最有幫助的嫁。
老夫人聽了這話,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她微微嘆氣,說道:“家中孩子如今只剩下林穗瑾一人,為何還要把她往死路上逼?我決定將穗瑾送去寧真侯府待一段時間,權當散心。”
“這孩子若能離開林府一些時日,指不定心情會好一些,等果斷時日,我們再把姑娘接回來。”
林穗瑾父親一聽,頓時著急起來:“母親,這怎么行?她走了,我們林家怎么辦?”
就在這時,二房夫婦求見老夫人。
看到林穗瑾父親在這,他們只覺得有些尷尬,但該說的事情還是要說。
二老爺清了清嗓子,說道:“兩個月后便要回家祭祖,以往大房還有個澤哥兒,如今澤哥兒做了這等子錯事,怕是無法祭祖。那今年祭祖小輩給祖宗磕頭,由誰來帶頭?”
老夫人微微皺眉,沉默片刻后說道:“此事容后再議。”
她看向林穗瑾父親,眼神中帶著堅定:“穗瑾的事情,我已決定,不容更改。”
林穗瑾父親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老夫人的眼神制止。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不甘。而二房夫婦見狀,也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下去。
林穗瑾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一片茫然。她知道,自己的命運似乎總是被別人掌控著,無法掙脫。她想起顧硯之,陷入沉思。一點一滴連成線,人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不傷心。即便她已經決定,放棄跟顧硯之的這一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