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著便服,表情輕松地走向他。
“殿下來了?”顧硯之絲毫沒有意外,緊接著便行禮。
太子輕笑一聲,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你這般狼狽,竟然還這般守禮。”
他走到顧硯之身旁的長凳上坐下,目光掃視了一圈這簡陋的牢房,似乎帶著幾分調侃:“你可真是悠閑,這牢房也算是你暫時的避風港了吧?外面風浪不小呢。”
顧硯之心中微微一緊,抬頭望著太子,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穩,但眼中卻多了幾分疑問:“殿下,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太子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慢悠悠地遞給顧硯之。
顧硯之接過,展開一看,眉頭瞬間緊鎖,那是林穗瑾寫的信。
信中寥寥數句,卻傳達出她堅守婚約、拒不退婚的決心。
“你這妻子可真是讓人佩服。”太子微微一笑,語氣中透著幾分玩味,“她為了你甘愿以死相逼,寧愿撞傷自己也要守住這樁婚事。說起來,你這番情義可欠得不輕啊。”
顧硯之握著信箋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目光深沉。
他從未想過,林穗瑾為了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犧牲。
“她真的……”顧硯之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隱約的心疼,“她何苦為了我這樣?”
太子見他動情,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拍了拍顧硯之的肩膀:“你可真是好運,能娶到這樣一個為你甘愿赴死的女子。你若是日后辜負了她,恐怕真是叫天理難容。”
顧硯之閉了閉眼,心中如被重重擊打,內心充滿樂樂感動和愧疚。
他奢望的就是這樣的情感,但此刻卻感到無比的沉重。
“我沒有想到她會做到這一步,”顧硯之聲音沙啞,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感動和自責,“她不該為我犧牲這么多……”
太子輕輕嘆了一口氣,之后便開始說正事:“如今仁王勢力漸長,我估計最多再有半個月,他便會動手造反。”
顧硯之聽聞此言,目光微微一沉:“半個月?”
太子嘆息道:“也許最多半個月,等他下一步出手,你就會被判流放。”
“到時候你必須帶著虎符,盡快帶領軍隊趕來救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之后,太子一邊整理袖口,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為了讓仁王徹底放松警惕,皇城司的人已經全部換成了他的人。如今,整個京城的眼線幾乎都落在仁王手里,宮里一些關鍵位置也被悄悄換成了他的心腹。”
顧硯之聞言,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緩緩直起身子:“殿下,當初我們商議時并沒有提到如此激進的策略。只說讓我在城外截住仁王,而現在,這是要讓整個京城都變成仁王的地盤。你真的認為,這樣還能控制住局勢?”
太子笑了笑,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我明白你心里的顧慮,但局勢逼人,父皇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策。“
“仁王的勢力日漸**,如果不讓他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他是不會放松警惕的。你擔心城外,我更擔心宮中。到時候不僅僅是你在城外攔截,京城內的變數也同樣難測。”
顧硯之沉默片刻,呼吸略顯沉重。
太子的計劃雖然激進,但不失為誘敵深入的妙招。
“這樣一來,我的壓力可不小。”顧硯之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京城若失守,仁王很可能一舉攻破皇宮。”
太子看著他,眼神深沉:“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這樣,才能將仁王一網打盡。讓仁王徹底相信他已經掌控了一切,那就是我們反擊的時機。”
顧硯之輕嘆一聲,微微點頭,雖然心中仍然有些不安,但他明白,局勢已至如此,不進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