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
林敏才走入正廳時,寧老夫人、寧侯爺和寧夫人已在廳中等候。
寧老夫人端坐在主位,眉目間雖透著幾分威嚴,但眼神中卻有一絲柔和的關切。
寧侯爺站在她旁邊,身姿挺拔,臉上掛著平靜淡然的表情,而寧夫人則低頭輕輕抿了口茶,眼中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老夫人,侯爺,夫人。”林敏才拱手行禮,恭敬地道。
寧侯爺微微點頭,示意林敏才落座:“不必客氣,坐吧。你今日前來,想必是為了穗瑾的婚事吧?”
林敏才坐下后,眉頭緊鎖,嘆了口氣:“正是此事。穗瑾固執得很,顧家如今這般境地,她卻死心塌地,寧愿尋死也不肯退婚。這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寧老夫人聽到這話,微微皺眉:“穗瑾這孩子,自幼心地善良,有情有義,這些年來我一直看在眼里。如今她執意不退婚,雖說顧家眼下確實危難重重,但這份情義倒也讓人欽佩。”
林敏才心中一沉,他本以為寧老夫人會支持退婚,沒想到竟然贊同女兒的做法。
他急忙道:“老夫人,顧家如今確實前景堪憂,若穗瑾還執意不退婚,恐怕她將來不僅要承受世人的指點,連林家也會受牽連。”
寧老夫人聞言,眼神中透出一絲深思,但她依舊保持著冷靜:“你說得不錯,顧家現在確實落難了,可若此時林家退婚,穗瑾的名聲恐怕也保不住。世人總會說林家見風使舵、趁火打劫,退婚的污點一旦落下,穗瑾將來如何在京城立足?”
“更何況,硯之這孩子為林家也曾盡心盡力,如今他落難,我們若貿然退婚,不僅失了情義,還會被人戳脊梁骨,實在不妥。”
林敏才神色僵硬,心中更添憂慮。
他剛要開口,寧夫人卻接過話頭:“母親您說得雖然有道理,但如今寧家的兒女們都在談婚論嫁,穗瑾的事若是傳得沸沸揚揚,寧家的聲譽難免會受到波及。顧家這一劫太大了,我們不能為了一份情義,惹來不必要的非議。對穗瑾好,也要為寧家的將來考慮。”
寧老夫人聽后,神色微沉,沒有立刻回應。
她的目光轉向寧侯爺,在等他的意見。
寧侯爺慢慢抬起頭,淡淡開口道:“穗瑾雖是寧家的外孫,但她的婚事,畢竟由林家做主。敏才你是一家之主,這件事完全可以自行定奪,沒必要為此愁眉苦臉。穗瑾固執不退婚,那就想想辦法,總不能任由她一個丫頭胡鬧。”
寧老夫人剛想要繼續反駁,寧夫人看出了她的意思,搶先說道道:“母親,顧家這一劫太大了,我們不能為了成全一段情義,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即便是為了穗瑾的好,也得為寧家其他孩子的前途著想。”
寧老夫人的目光再次沉了下去,神色中透出些許無奈。
她知道寧夫人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寧家如今正是風頭正勁,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到家族的未來。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輕輕嘆息一聲,在內心做出了妥協。
寧老夫人緩緩抬頭,目光帶著一絲復雜看向林敏才,“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帶著穗瑾去寺廟祈福。你趁著這個機會,帶著聘禮去顧家退婚吧。”
林敏才聞言,心中松了一口氣,連忙起身行禮,感激道:“老夫人明鑒,敏才感激不盡。明日我定會妥善處理此事。”
寧侯爺始終站在一旁,但從他的微微點頭中可以看出,他也認同了這一安排。
林敏才。
林府。
徐媽媽徑直來到林穗瑾的房間外。
“姑娘,徐媽媽來了。”惜月輕聲稟報,推開房門。
林穗瑾正在書案前靜靜坐著,手里握著一封信,神情略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