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兒里準備參加高考的青年們之間流出了這樣一個說法:只要被明柯打一頓就能獲得高中教材。
于是,明柯的家里突然涌來特別多的青年,大概有十八九個,其中不乏一些靦腆害羞的女孩子。
菜嬸兒家的虎子帶頭,笑得傻乎乎的對明柯說:
“俺們都已經想好了,只要你愿意把教材給俺們,俺們隨便你打,只要給俺留一條命參加高考就行。”
明柯靠在行李上,一手拿著書,另一只手隨意的搭在曲起的膝蓋上。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看了一眼。
好家伙,人多到屋子里站不下,堂屋甚至是院子里都站著一些人,他們爭先恐后的舉著手,一個個的說著自己的承受底線:
“只要有書,俺隨便你打,哪怕弄斷一只胳膊也沒關系。”
“你那算啥,只要能把書給俺,俺愿意斷兩只。”
“俺斷手再加一只腿。”
“俺四肢都可以斷。”
“……”
聽著這些話,明柯的臉上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表情,要不是知道這幫孩子說的是自己,他還以為這個人是啥吃人的怪獸,太兇殘了,動不動就讓人斷手斷腳。
周逸澤這時候從外面回來了,看到自己家來了這么多人,不僅院子里有就連堂屋里都是黑壓壓的一群人。
他趴在窗戶上,敲了敲玻璃,瞟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人。
明柯一手拿著書,略顯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不明所以,走到院子中央,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男孩子問:
“小同志,我想問一下,你們來這里干啥啊?”
“俺們是來找明柯要書的。”
“要書?”
周逸澤二丈摸不著頭腦,他沒聽說明柯欠了這么多人的書啊?
“嗯,俺聽俺界壁兒的嬸子說,只要讓明柯打一頓,就能得到一本書。”
“額……”
周逸澤這下無語了,他和明柯就住在一起,咋沒聽說過。
他走到窗戶前,給了明柯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屋子里的人們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著,打人的底線已經從斷胳膊斷腿上升到下半身癱瘓了。
明柯聽著這些話,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這種為了參加高考的犧牲精神,還是該難過自己在村里人的形象這么的兇殘。
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去想了,現在的他就像被十幾個高音大喇叭包圍著,嗡嗡嗡的吵成一團。
“停!”
明柯舉起手,大聲的吼了一句。
人群的吵鬧聲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一個男孩興奮的聲音:
“我我我我,剛剛那話是我說的,是不是應該讓我先挨打呀!”
“誰先走到大門外面的那棵柳樹,我就考慮看看。”
這話,讓房間里的人一哄而散,個個沖著往外面跑,生怕自己落后。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從屋子到院子一個人都沒有了。
明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連忙穿著鞋子跑到外面把大門的門栓插上。
過了很久,那群孩子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一群人又堵到院門口,不停的拍著大門。
明柯給周逸澤使了一個眼色,隨后坐在凳子上歇著。
周逸澤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認命的走到門口,將整個身子倚到門上,雙手抱臂,悠哉悠哉的說:
“外面的人聽著,明柯說了,你們再這樣鬧下去不止一張紙都得不到還會被打一頓。輕者骨折,重者癱瘓啊!我勸你們還是快回去吧,我現在能抱住他,不讓他出去,過一會兒可就說不準了。他發起瘋來你們十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說著,周逸澤又驚恐的大叫:
“明柯!明柯!你有話好好說,別沖動,真要把人打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