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她才終于把心里的難受全都說出來。
艾米攬過她的肩膀,像抱妞妞一樣抱著她的腦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哭出來就好,憋著會生病的。”
艾米小聲說著,然后沒有再提柱子和荷花的事。
現(xiàn)在張慧需要的是把所有的不高興都說出來,都變成眼淚流出來,而不是其他。
一開始,張慧還是咬著牙小聲哭,覺得在艾米面前哭不好意思。
到后來,她已經(jīng)被艾米溫暖的懷抱感動得失了控。
她大聲哭著,什么都不想。
不想明天會怎么樣,不想別人覺得她不該哭該堅強(qiáng),不想會不會吵醒孩子,不想這么哭會不會被人笑話。
就這么放肆大膽地哭一場,就好像她還是個小孩子一樣。
最后,張慧是哭累睡過去的。
艾米偷偷拿了超市里的濕紙巾給她擦干凈淚痕,又給她理好被子,才自己重新躺下。
這個樣子不行。
現(xiàn)在她還在冒兒村,張慧還有人可以說話,還有人可以幫忙。
可是,等錄取通知書一下來,她就會走,而且還會帶著王奶奶和妞妞一起走。
艾米不用多想都知道,那個時候張慧會被那個荷花逼成什么樣。
她不忍心張慧被這種人毀掉下半輩子。
艾米拳頭收緊,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第二天一大早,她吃過早飯就打了聲招呼出門去找明珂。
明珂向來心思比她細(xì),想得也周到,問問他說不定會有好辦法。
而艾米走了沒多久,柱子就上門了。
王奶奶讓張慧在里屋別出來,然后把柱子叫到一邊。
“柱兒啊,你和俺說說,你到底還想不想和人張慧好好過日子了?”
“怎么不想啊?”
柱子急得直跳腳。
要是不想他會一趟又一趟地往這里跑嗎?
“那你這是鬧騰個什么勁兒啊?你可都是當(dāng)?shù)娜肆耍懿荒芸奎c(diǎn)譜?”
在王奶奶心里,柱子就和她親兒子差不多,批評起來也沒有什么顧忌。
柱子滿臉通紅,解釋說:
“不是俺在鬧,是她在鬧。人荷花忙前忙后的幫忙,她非說人這里不好那里不好,這叫我怎么辦?俺看就是她整天太閑了,所以腦子里就亂想。”
說起這事他就氣,差點(diǎn)一拳頭把面前的桌子給砸翻。
里面的張慧聽了,緊緊捂住嘴巴哭起來。
她不想讓柱子聽見她哭,不然又會說她想太多。
可是,她是真的委屈。
荷花都做得那么難看了,柱子是真的一點(diǎn)都不懂嗎?
還是說他心里真的有了荷花,所以才不管怎么說都向著她?
正委屈著,外頭傳來砰的一聲。
緊接著就是柱子委屈的聲音。
“王奶奶,你打俺干啥,俺又沒做錯事!”
“呸!俺看你是越大越糊涂,年紀(jì)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奶奶說著又是一個爆栗砸在他頭上。
“俺……俺哪里錯了嘛,本來就沒什么事,是她非要鬧,現(xiàn)在好了,全村人都在俺的笑話,俺臉都沒地方擱了!”
“是臉重要還是媳婦兒和娃重要?小時候俺和你講過多少次,這天上就沒有掉餡餅兒的好事,你說說,人荷花為什么要那么幫你?”
王奶奶年紀(jì)大活得久,什么樣的人都見過。
荷花這樣上趕著破壞人小兩口感情的她壓根兒瞧不上,覺得這姑娘忒沒臉沒皮了。
“荷花把俺當(dāng)親哥,所以才里里外外幫忙的,這樣俺們不感激她就算了,哪兒能還和人鬧呢?張慧就老說人有不好的心思,這能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柱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