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奇逃出去了沒有?”吳大彪睜開眼后,這一連串誰也無法回答的問題就藤蔓一樣緊緊地纏住了他,他睜著血紅的大眼呆呆地躺在云床上 ,忘記了別的一切,包括他是要活著還是要死去。
一個月后,吳大彪神情仍然癡癡呆呆,身體卻已經完全恢復了。
像是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一樣,吳大彪忽然神色清明,一臉堅毅。在謝過流云寺僧眾的救命之恩后,吳大彪踏上了前往萬州的行程。他必須弄明白吳家堡究竟怎么樣了?那些被遣走的兄弟有無受到牽連?吳家族人和唐家族人有無受到牽連?唐芙蓉母子是否已經成功逃出?在這些事情沒弄明白之前,他吳大彪絕不能死,否則死不甘心,死不瞑目!
其實他根本不用到萬州,更不用到吳家堡,他只來到鄂境利川,吳家堡的一切都已經明明白白。知道這一切后,吳大彪沒有哭泣,沒有憤怒,甚至也沒有悲傷。只因這一切都已無用。報仇嗎?自己已經沒有了那個能力!去死嗎?這一切都因自己造成,難道一死就可以贖罪?左思右想之下,吳大彪覺得唯一能做而且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尋找唐芙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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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南而北,云南、貴州、湖南、湖北所有吳家堡和唐家的遠親近戚,所有唐芙蓉和吳成林有可能去的地方,吳大彪幾乎都已尋遍,還是沒有他們的蹤跡。還有最后也是最遠的一處, 河南安陽的西旺村。這里有一個吳家堡的遠房親戚,雖已多少年沒有走動過了,吳大彪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而來。
吳大彪的尋訪方式和項義不同,項義是沿途不放過任何一個唐芙蓉她們有可能滯留的地方,所以行程十分緩慢,然而項義畢竟是結丹后期的修仙者,根本不擔心飲食問題,即使要尋覓地方休息 ,也是簡單至極。吳大彪則不同,他是直奔目的地而去 。從流云寺出來時吳大彪身無分文,一路之上,白天給人做工,維持生計,晚上趕路前往尋訪目的地,南北數省十幾處吳、唐兩族的遠親近戚,吳大彪整整用了三年時間。
從西旺村出來,絕望和希望如兩條相互糾纏的蛇一樣在吳大彪心中糾結。所有唐芙蓉他們二人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已找遍,全然沒有半點蹤跡,找到他們的可能已經很小很小,吳大彪心中不由充滿絕望。然而,既然所有他們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他們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證明他們還沒出什么意外 ,那么自己就還有尋找他們的希望,就還有和他們再見的可能。吳大彪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絕望還是該充滿希望,他只是漫無盡頭地走著,繼續走著……
前面道路似乎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難以分辨,吳大彪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天邊的夕陽已經完全落到了山后,迎面而來的微風似乎也帶著些許涼意 ,天,竟是快要黑了。
“又是一天了么?"吳大彪心中暗道。對于時日 ,他早已沒有了精確的計算。轉目四顧,霧霾漸生的山中一片隱隱約約。“也罷,管他什么地方 ,今晚就在此歇了再說!”忽見不遠處有一個可供人容身的巖隙,吳大彪縱身躍上 ,倒頭睡了過去。
睡夢里,吳大彪不但尋著了唐芙蓉、吳少奇, 而且還找著了義弟項義。只不過,他是在項義再一次昏迷過去之后才找著他的,當時項義正孤身一人,力拼蜀王府數萬大軍和唐門數百高手,寡不敵眾之下,項義渾身浴血,頹然倒地,昏迷不醒。
“義弟!義弟!你怎么樣了?”吳大彪一聲大叫,從睡夢中豁然驚醒。抬眼望處,義弟項義正和一個清瞿老道微笑著站在自己面前。
雪落情未了的新書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