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翻滾流淌,小漁船被沖擊得搖搖晃晃。
如果砍斷纜繩,順流而下,即使不被撞壞撞沉,出了不遠處的閘,就是大河。
漂進大河,基本上都追不回。
“你他么別胡來。”
喬宇看著花二手中的刀,大聲喝起來。
這花二有點愣。
不然也不會三十幾媳婦還沒有,平時流流氓氓。
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給錢。”
花二惡狠狠叫著。
“花二,你可要想好了。”夏翠蓮這時大聲插言:“這是敲詐,我們可以報警的。”
“你別嚇唬我。老子不怕,就算犯法,把我抓起來啊,我他么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到哪不是吃飯,牢飯倒是省心。”
花二揮舞著砍刀,瞪著眼,完全一個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氣得黃皮皮和夏二愣沖到河邊,惱火地揮動著拳頭。
可惜,隔著河水,無濟于事。
花二反而囂張地咧嘴笑起來。
“馬啟書,你說句話,非得鬧成這樣嗎。”
夏建秋鐵青著臉,對著那邊大聲喊話。
“這是花二的事,我也沒辦法。”馬啟書不緊不慢地回答:“勸了他也不聽啊。”
“你別裝模作樣。”夏建秋毫不客氣地揭穿馬啟書:“沒你的話,花二不敢這樣,你給句痛快話,一千行不行,算我欠你個人情。”
爭斗了二十年,夏建秋自然了解馬啟書。
要說事情和馬啟書無關(guān),鬼也不會相信。
“要你人情有屁用。”馬啟書聲音也變得大起來:“既然你認為是我指使的,我也不反駁,痛快話也給你,三千,少一個鋼镚也不行。”
“馬啟書,你他么太過分了吧。”夏建秋也按耐不住,直接罵:“凈做缺德事,別把我們?nèi)敲耍崮銈€狗日的。”
“你他么有種過來,我倆單挑。”馬啟書也是一臉惱火,跳著腳大喊。
“打,打,打。”夏建秋身邊,一群村民怒吼著。
“打就打,誰怕誰。”
大劉村的人也不甘示弱,揮舞著手臂。
雙方充滿了火藥味,可隔著一條河,再大的火也得澆滅。
喬宇看著兩邊情緒激動的村民,眉頭緊皺,然后低聲和黃皮皮夏二愣交代幾句。
黃皮皮和夏二愣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狗日的馬啟書,這件事,老子和你沒完。”
夏建秋暴跳起來,真恨不得飛過去踹幾腳。
不僅僅是今天的恩怨,更生氣的是昨晚,馬啟書堵了水溝,差點淹了西瓜田,喬宇也顯顯送命。
聽夏翠蓮回家一說,夏建秋想想都后怕。
兩個人較勁歸較勁,堵塞排水,太缺德。
“花二 ,他們再不交錢,把船放了。”
馬啟書沖著花二吼道:“我就不信邪,要坐牢,我替你去。”
“行。”
花二大聲答應(yīng),也不管坐牢能不能代替,拍了拍胸口。手中砍刀指著林姍姍:“給你半個小時,給錢,要么放船。”
林姍姍一陣緊張,慌忙拉住喬宇的胳膊,搖晃著:“你快想想辦法,快點啊。”
這時候,她發(fā)現(xiàn)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婆婆說的這個會勾引小媳婦的壞人。
動作祈求中,還帶著一點撒嬌似的。
林姍姍的婆婆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
這時候,已經(jīng)顧不得男女有別什么的。
船是全家生活依靠,只要能完好無損追回來,喬宇和林姍姍有點什么,都可以承受。
貧窮年代,生存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