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道:“殺了呂望,我便來陪你,我們生死永不分離!”
男人扛著染血的棍子一步步走回九仙宗,走上曾經熟悉的一道道臺階,走回那座陰森大殿,意外看到了呂望——那個干瘦的道人。
“回來了,我在等你!”呂望笑著,像一個慈祥的長者,尤其滿意的看著這個他親手打磨出來的弟子。
“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幾乎毀了我,你讓我在地獄中逐日熬煎,而你卻像個沒事人置身事外,作為回報,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會讓你嘗盡痛苦,讓你神魂俱滅!”
男人雙目噴火,死死看著老頭。
“沒有時間了,照這么下去,九仙宗很快就會覆滅,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活著的意義就是復興九仙宗,親眼看著你走向巔峰!”
“你的心腸何其毒辣?我薛家加上秦家幾百口性命,在你眼里,竟一文不值!你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牲!”
“你盡管罵,我坦然接受,因為,你是我一手培養的最得意的弟子,現在,用你的所有心得,向我進攻,不要再讓我看到那個懦夫的影子!”
道人笑意收斂,目光冰冷,男人再度看到了那一副作古正經的可惡嘴臉。
“好,我滿足你!”
男人沖了出去,一瞬間就達到了巔峰。
棍子如槍,一次次刺中了老頭,一陣陣骨骼斷裂聲傳來,那副皮囊被不斷拋飛起來,被瘋狂擊打,意外沒有流出一滴血。
“你沒吃飯嗎?你的憤怒哪里去了?你若然連我一個瀕死的老頭都殺不了,還不如去死!”
像沙包般被連連擊飛的老頭,不斷發出惡毒咒罵,男人的憤怒節節攀升,手中的棍如火龍咆哮出擊,不斷擊中道人枯瘦的身體,到后來,幾乎所有的骨骼都被擊碎了,道人的咒罵偏偏還不停止。
“你多活一息,都是對惜兒的褻瀆,作為回報,我會讓你神魂俱滅!”
滾燙的棍子化作一道赤色閃電擊中了空中的道人,時間定格,道人的一張臉露出最后一絲釋然的笑意,道:“能死在天殛之下,我呂望死得其所,再見了,我最愛的徒兒……”
話未說完,這一副破敗的皮囊轟然爆裂,跟著潰滅的,還有身體中那個求死的靈魂,只不過,那個靈魂已自主獻祭到那根火紅的棍子中去了。
霹靂!
一道赤色驚雷無中生有出現,正劈在火紅的棍子上。
嘩啦一聲,棍子破碎,脫落一層外殼,終于將它的原有本相暴露在天下。
銳利的槍鋒上刻著一道深深的血痕,男人看見那一道傷疤般的血痕,心不由得痛了起來。
他知道,那一道血痕乃是女孩所化。
她讓他得以重生,卻在他得到希望的一刻,決然毀滅了他的所有。
偏偏,那一道道攜帶著刻骨仇恨的槍法,猶如宿命,浮現腦海,令他永遠無法遺忘,刻骨銘心,正是滴滴血淚。
他恍然覺悟,原來當初,那棍子上的一根根利刺,既是詛咒,也是槍法,帶著強大詛咒氣息的槍法。
墳墓前,男人與槍對面凝視。
“為什么要選中我?”
銳利的槍鋒對準自己的咽喉,長槍吟吟震顫,似嗜血野獸,發出興奮的呻吟。
“殺!”
槍鋒所向,正是自己的咽喉。
然而,在貼近皮膚的一刻,槍靜止了,一動不動,如一座烏沉沉的峰巔,將男人托向生命的絕崖上。
男人棄槍,選擇用其他方式自殺,他要兌現對女孩的承諾。
然而,那根烏沉沉的槍,就像影子般跟著他,保護著他,無論他絞盡腦汁,百計圖謀,卻一次次阻斷了他的自殺過程。
他極其厭惡這根討厭的槍,就像當初厭惡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