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老爺顯得有些驚慌,他忙將手放下,瞇著眼睛向前面看去。
火光之下,少女拿開了頭上的冪籬,露出那張清秀的臉龐。
“清……清歡……你怎么會……來,”徐三老爺說完目光又落在李煦身上,“他們又是誰?你……”
不等徐三老爺說完話,徐青安一臉懷疑“三伯行動不便,卻還能找到這里,是常常過來吧?”
“沒有……我,”徐三老爺?shù)溃拔抑皇恰犝f有個(gè)鈴醫(yī)在附近,想要上門求藥,卻不成想找錯(cuò)了門……”
徐青安道“看起來三伯錯(cuò)的有些遠(yuǎn)啊,這里如何也不像是郎中的落腳之地。”
徐三老爺正不知該如何辯駁。
“這是些什么。”正在彎腰查看周圍情形的孟凌云不禁驚呼一聲。
周玥也好奇地跟了上來,兩個(gè)人彎下腰向地上的木盆里看去,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孟凌云皺起眉頭,周玥忍不住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黑漆漆的木桶中,放著一團(tuán)團(tuán)血肉模糊的東西。
周玥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一顆心就要從喉嚨中躍出。
孟凌云曾在路上逃荒,見過死去的人被野獸啃噬尸身,腹部被破開之后,扯出血肉模糊的臟腑,野獸一時(shí)吃不干凈,就會將些零星的碎塊扔下,那些碎塊散發(fā)著腥臭的氣味,和眼前的這些有些相似。
見到孟凌云愣在那里,旁邊的周玥長長地松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是名將之后,將來要戰(zhàn)場上殺敵,怎么會怕血腥,就算是有人在他面前被五馬分尸,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里的一切看起來雖然讓人驚恐,他也不能丟了周家的臉面,想到這里,他伸手一把推開孟凌云,將手里的火把向木盆湊近了些,火光之下,那團(tuán)血肉果然更加清晰了些。
果然是臟腑內(nèi)的物什。
周玥眨眨眼睛,讓視線更清亮些,他要進(jìn)一步探查,這些到底是什么,或許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蹊蹺,讓這樁案子早些撥開云霧。
整理好了心緒,他屏氣凝神再次低下頭,盆子破舊,顯然已經(jīng)被用了許多次,地上干涸的深色痕跡,顯然是從這盆中流淌出來的,如果他猜的沒錯(cuò),應(yīng)該是鮮血。
可既然地上的血大多已經(jīng)干涸,徐三老爺身上的血跡又從何而來?
周玥看向徐三老爺,徐三老爺想要從地上起身,腿上的舊疾卻讓他動作說不出的笨拙,掙扎了兩下,一直不得動彈,身體挪動之中,一團(tuán)東西從袍角下露出來。
是一顆圓滾滾的心。
突然那顆心一動,仿佛活了般,沖著周玥飛過來。
“活了……活了……”周玥大叫一聲丟下手中的火把,轉(zhuǎn)身向后跑去,不料卻撞到了孟凌云,他緊緊地抱住了孟凌云的腰身,慘叫個(gè)不停。
“什么活了?”鳳雛拿著棍子向周玥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我是瞧見三老爺腿旁有東西,就捅了一下。”
說完話,鳳雛施施然走到徐清歡身邊“大小姐,住在這里的人應(yīng)該是個(gè)開肉鋪的,這盆子里的都是豬下水。”
周玥這才松開孟凌云“是……是……豬的?”
鳳雛道“果然是豬頭。”
徐三老爺終于回過神,“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回家中……”
徐清歡道“我們就這樣走了,三伯可就見不到石頭了。”
徐三老爺?shù)哪樕质且蛔儭澳銈冋f些什么,我……聽不明白。”
李煦從墻邊拿出一根木料“這是尚好的檀木。”
周玥抿了抿嘴“那能說明什么。”
李煦轉(zhuǎn)頭走向徐三老爺,伸出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自然而然地將手中的木料遞過去,幾乎在同時(shí),李煦松開了攙扶徐三老爺?shù)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