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安不明白,這位到底能教他什么?這瘋子能吐他濃痰,他若是吐父親……那可就是在玩命兒。
徐青安剛想到這里,那位冼先生忽然從地上爬起,立即奔向他那處破院子,徐青安追過去,只見冼先生正解開褲子尿在黃土和煤末之中,尿完之后,他長舒一口氣,竟然動手開始就著那些尿水團煤球。
徐青安終于知道冼先生身上那沖鼻的味道從何而來。
“走吧,”徐青安勸說妹妹,“你們先去找地方歇下,我來慢慢想法子。”
“來不及了,”徐清歡走上前,望著蹲在地上忙碌的人,“先生應當知曉我們的來意,我們是為……”
話還沒說完,一團黏糊糊的煤土就擲在了徐清歡的裙子之上。
冼先生又咧嘴笑起來,臟兮兮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徐青安皺起眉頭就要發怒,卻被徐清歡按住。
徐清歡前走幾步,伸出手去冼先生和好的煤土。
徐青安立即阻止“這是用他的尿……”
在徐青安驚詫的目光中,徐清歡已經動手去團煤球,前世在北疆她見過外族的女人用尿水浸泡羊毛,為了能與他們和平相處,她也曾想試著去了解她們,所以不光見過她們用尿處置羊毛,甚至還動手做過。
做過之后,才覺得沒有想象的那么難以接受。
人與人之間想要拉近距離并不容易,若是不肯付出,更無法表示自己的誠意。
“我幫你做煤球,你聽我講故事如何?”徐清歡看向冼先生。
冼先生仿佛并不買賬,又從屋子里弄出一桶水倒在地上,濕透了她的衣裙,她卻沒有躲避,反而幫他拿出更多的黃土、煤末和進去。
“第一個故事要從十幾年前叛軍攻破鳳翔說起。”
徐清歡不慌不忙地講著,冼先生先是捂住了耳朵,然后四處亂跑,仿佛什么都沒聽進去。
徐清歡仿佛自言自語,仔細地梳理著案情。
“藏在背后的那個人,仿佛是要證明什么,”徐清歡抬起臉來,“不管是曹家還是徐三老爺、徐二老爺、廣平侯夫人,不管他們是什么身份,從前做過什么,一旦面臨威脅,想到的就是自保,他們可以犧牲身邊的最重要的人,達到他的目的。
開始我以為他利用這些人來犯案,是因為這些人本來就罪不可恕,他也是在用自己的手段懲罰他們,現在我覺得我可能錯了。”
說到這里,冼先生終于停下腳步。
徐清歡道“因為如果我們不理不睬,徐三老爺那些人就會好端端地活著,繼續為她效命。
也許他更喜歡看人犯錯,喜歡身邊都是這樣的人圍繞,只有這樣他心里才會覺得舒坦些,才會讓他自己原諒當年的錯失,才會覺得當年他的選擇沒有錯,而其實他就是個懦夫,在酷刑逼供下出賣大周,如今為朵甘思效命的懦夫。”
徐清歡說完這些的時候,抬起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宋成暄。
“宋大人,”徐清歡微笑,“你仿佛來晚了些,處置那些事很麻煩嗎?”
“不麻煩,”宋成暄難得開口,“只不過是忙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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