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定然對此案十分重要。
宋成暄接著道“有人拿了一塊被海水浸泡過的銀子給我看。”
被海水浸泡過的銀子。
黃清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方才看過的那些孫家的賬目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宋成暄淡漠的聲音又傳來“那人提起這銀子時閃爍其詞,只說他在查驗王允案時,一個孩童將這塊銀子送到他手上,我與那人一向脾性不合,他卻找到我說此事,黃大人可知是為什么?”
黃清和仔細一想立即明白了宋成暄的意思,他讓人查過宋成暄其人,知道他是泉州招討使,常年在泉州抗擊倭寇和海盜,浸泡過海水的銀子,首先讓人想到的是海運,宋成暄自然對這些比尋常人更加敏感,那帶著銀子來找宋成暄的人,也是看準了這一點。
黃清和道“難道他是在隱晦的指引宋大人去查私運?”
宋成暄微微勾起嘴唇,目光中透出幾分輕蔑“但凡涉及私運便是重案,而插手私運的人都絕非尋常人,朝廷上下恐怕都知曉這是個燙手山芋,指引我去查私運,只不過是因為他害怕引火上身,想要自保罷了。
若這是個天大的功勞,豈會推給旁人。”
黃清和頷首“宋大人所說的確如此,想必那人也是以私利為重。”大周上下許多官員都是如此,遇到艱險誰又愿迎難而上,可若都如此施為,恐怕世間也再無清明。
宋成暄微微瞇起眼睛“我本不該插手此事,我并非京官,在京中并無立足之地,貿然作為也不知會有什么后果,但我在泉州見過太多因私運帶來的禍患,若是就此離去心中也著實放不下。”
黃清和連連點頭。
宋成暄接著道“更何況這銀子所指之事,看起來也并非空穴來風,帶回這銀子的人從黃州而來,黃州是湖廣之地,孫家是湖廣的望族,這兩件事怎會如此巧合地撞在一起。”
聽到黃州這兩個字,黃清和十分的驚詫。
去黃州查王允案子的人,不就是李煦嗎?
黃清和不由地想到李煦來找他時,有意無意地問及孫二老爺的案子,難道也是在探他的口風?
黃清和想要說些什么,可不知此時提起李煦應不應該,在無把握的時候,他不愿意輕易斷定一個人到底是好是壞。
這樣想著,黃清和便愣在那里,仿佛無所適從。
宋成暄卻道“我只是將知曉的事都說出來,黃大人不必急于做出判斷。”
黃清和額頭上沁出冷汗,這位宋大人說話之間雖然并沒有逼迫之意,可那淡淡的語調和不容置疑的口氣,還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心中那些小思量在宋大人面前好像也無所遁形。
好在宋大人說話直接,所有事明明白白地擺在他面前,讓他不必再去做任何猜測,也沒有刻意去左右他的思量。
宋成暄道“孫潤安手中的賬目仿佛對這樁案子十分重要,正常的生意往來,豈能帶來如此之多的殺戮。”
黃清和豁然開朗“換成私運就不一樣,”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激動,“可孫家的賬目……”
宋成暄道“孫家的賬目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
黃清和點頭。
宋成暄微微一笑,可是笑容中卻沒有任何的溫度“誰又會將朝廷禁運的貨物寫入賬目之中?”
可以預料黃清和必然一無所獲。
黃清和欲言又止。
“黃大人想說,既然如此孫二太太何必千方百計要得到那本賬目,”宋成暄道,“簡單的很,黃大人看不出蹊蹺的東西,旁人卻不一定看不明白。”
黃清和道“宋大人指的‘旁人’就是孫二太太那些人。”
“不止,”宋成暄站起身,垂下眼睛,臉上有種俾睨天下的傲氣,“還有了解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