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看著宋成暄。
公子露出這樣的神情,想必京中會掀起軒然大波。
張真人咂了咂嘴,他明知這是不對的,可是愛好熱鬧的他心中卻一陣激動。
宋成暄坐下來,提筆開始在紙箋上書寫孫潤安拿出的那本賬目,他雖然只翻開了一遍,卻已經記得清清楚楚,孫二老爺的賬不會隨便記,上面的貨物都是有所指代,絲綢必然代表一種東西,玉石則是另外一種。
這賬目最大的漏洞就是,每個月要籌集這么多絲綢和玉石,即便孫家這樣的大商賈也很難做到。
宋成暄將寫好的遞給張真人看。
張真人的表情立即變得認真的起來“公子,不要說泉州就算是惠州、寧波我們都查的很嚴,如果有私運的船只往來絕不會半點不知曉。”
說完這些張真人明白過來“倭寇、海盜的船只不能在常州靠岸,除非是他們自己有船能來回接送貨物,這樣的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只要我去常州查查,在這賬目記錄的日期前后,都有哪些船出海,那就能獲得更多的線索。”
“先將這些賬目送去徐家,”宋成暄道,“然后你就出城去吧!”
張真人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再想想自己才鋪好的熱被窩,他本來想等到公子回來,忠言逆耳幾句,然后去夢周公。
誰知道天還沒亮就得趕路,還真以為道士能夠御風而行,還不是靠得一雙腿,唉,年紀大了就是沒人疼。
張真人拿到賬目走出書房,門口的永夜遞過一個包袱。
張真人接過去一捏,里面應該是幾張硬餅,張真人的臉立即黑下來,怪不得許多人找他算姻緣,誰不想有個知冷知熱的媳婦在身邊,只不過姻緣真是可遇不可求,想想他年輕時的傷心事……
不過低頭看看手中的賬目,張真人不由地想起了徐青安,心中又開心了許多,那位小友與情路上說不得比他還慘些,這就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這樣的時辰他自然見不得徐大小姐,不過到能去會會那小友。
……
“世子爺。”
徐青安正睡得香甜立即被人搖醒,他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發生什么事了?”難不成是父親在外惹了禍,有人登門興師問罪了。
管事低聲道“大門外來了個道士自稱張真人,說公子從他那里要了一套法門,還買了許多藥丸沒有付賬,您今日必須要給他銀子,否則就要等在門口,等侯爺去上朝時……在侯爺面前告您一狀。”
管事說著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向徐青安身上看去,他們家世子爺可真是……惹起禍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現在竟然從道士手中買藥,仔細想想也知道那都是些什么藥,世子爺小小年紀就癡迷此道可不好,將來要怎么為安義侯府傳宗接代,這事讓侯爺知曉,定然要打斷世子爺一條腿。
“張真人,”徐青安眼前浮起那道貌岸然的神棍,他何時買了什么藥丸,想到這里頓時怒氣沖頭,“將他打出去。”
徐青安躺在床上,腦海中有浮現出父親氣急敗壞的模樣,若是他與那雜毛老道是站在一起,那老道的話只怕更有說服力。
徐青安起身邊穿長袍邊向外走去。
管事看著世子爺的身板不禁嘆息一聲,果然那道士說的是實情。
“小友。”張真人叫得十分親昵。
徐青安恨不得在張真人那張看似清凈高遠的臉上狠狠地打上一拳“你來這里做什么?竟然還說……”
“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張真人將手中的賬目遞給徐青安,“世子爺一看便知。”
徐青安提起手中的燈籠一照仿佛是本賬目,他立即想到在道觀中孫潤安說的賬本。
難不成這就是……
徐青安一臉疑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