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歡聽到七夫人的問話,幾乎沒有遲疑“在查私運案的時候,我見過宋大人。”
七夫人道“這位宋大人性情冷得很,少與人說話,從前在我家時也是這樣,除了船上的事,幾乎沒有聽他提及其他。
在船上的時候,就住在自己的艙中,外面宴席喝酒,從不見他參加,商船生意好,父親想要多給他些銀錢,他也不肯收,做事一直有他的一定之規。
我父親常說,能夠這般約束自己的人,不能小覷。我們江家定然留不住他,將來勢必要從船上離開。”
徐清歡仔細聽著“江老太爺走南闖北,善于識人。”
七夫人搖搖頭“也不盡然,我父親估量宋大人怎么也要等到羽翼豐滿,卻沒想到,他只在江家兩年就走了,從此不再依附任何人。”
徐清歡聽著七夫人的話,心中思量,宋成暄的身份不能讓外人知曉,他背上還壓著一副重擔,依附于江家會輕松許多,但是他卻必須要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就壯大起來,這樣等到危險到來之時,才有能力抗爭,而不是引頸就戳,所以他才會性情冷漠。
可就在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坐在十里亭中,他仿佛難得的溫和。
七夫人道“泉州有宋大人在,應該可以平安,”說到這里轉頭看著徐清歡,“你覺得常州還有白龍王的內應?”
徐清歡道“就像方才那位韓大人說的那樣,謝云布置這么大的局不會一下子就功虧一簣,而且如此重要的事,白龍王不會交給謝云一人去辦。”不查清白龍王的意圖,她也不會安心。
七夫人靠在椅背上,姿態顯得很是放松“我已經許久沒有去拜會常州那些舊族了,不如明日我們就去一趟,親眼去看了,才知哪里有問題。”
……
泉州。
宋成暄看著海上的蒼山船,他之前猜測來送船的應該是王家或江家人,雖說泉州來往的海商不少,遇到戰事恨不得立即退避三舍,有些膽大的也不過來傳遞消息,真正敢于出面的只有這幾個大族。
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宋成暄微微瞇起眼睛,不是江家人,而是王家三老爺,王勛。
王勛聽到腳步聲立即回頭向宋成暄行禮“宋大人,船都送來了。”
宋成暄看過去,這次的蒼山船數目格外多“辛苦王三老爺,”
“哪里,”王勛道,“我也是借花獻佛,都是大家主動捐上來的,我也只是出面將事情辦好,沒有費什么力氣。”
“走吧,”宋成暄道,“去大帳里坐一坐。”
王勛既然恭敬不如從命,宋大人平日待人冷淡的很,難得今日能與他多說幾句話。
兩個人在軍帳中坐下,王勛看著大帳中的擺設,頓時覺得空氣中多了幾分肅穆,于是更不敢放松,正襟危坐在那里。
宋成暄淡淡地道“王三老爺一般都要坐鎮家中,怎么倒親自前來。”
王勛苦笑一聲“原本我只是來泉州清點貨物,送船的該是我那侄兒,誰知他半路送信給我,說要留在常州,讓我來跑一趟。”
“難不成常州有什么要事?”宋成暄說著端起茶來喝,看起來十分的放松。
王勛這才敢說些不相干的話“我聽說他遇見了七夫人,就追隨江家腳步去了,大人可能不知曉,我這侄兒做事向來讓人操心的很,生意做的最好,卻也最是不講規矩,我這個做叔叔的也不知他腦子里整日在盤算些什么。”
王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說完這些話之后,宋大人的神情好像深沉了些。
宋成暄道“你說的可是王玉臣?”
王勛立即道“沒想到宋大人還知曉他。”
宋成暄道“見過幾面,令侄兒的船隊遇見倭寇,眼見無法脫身,他就將船上的貨物點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