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稟告道“我們趕到時,侯爺?shù)拇呀?jīng)沉了,多虧大人水性好,冒險跳入海中將侯爺救起來。”
話說的很簡單,但當(dāng)時的兇險不是親眼所見,無法去體會。
誰都知道在船沉的那一刻,會將船上和周圍所有的東西都卷入海底,就算是水性最好的人也很難從那旋渦之中擺脫,更何況他們親眼看到侯爺已經(jīng)被倭人所傷,恐怕是兇多吉少,斟酌之下實在不該在那時候去救人。
可宋大人沒有猶豫吩咐他們防著倭人的炮火,等著接應(yīng),然后就消失在海面上。
副將道“幸好大人和侯爺都平安無事,否則我們?nèi)f死莫贖?!?
副將雖然說的不多,但是徐清歡能感覺到到當(dāng)時的危險。
徐清歡道“宋大人有沒有受傷?”
副將思量片刻“大人將侯爺救上來之后,我們就與倭人開了火,當(dāng)時情形緊急顧不得看大人的情形,而后大人重新披甲與倭人開戰(zhàn),戰(zhàn)局稍稍穩(wěn)住之后,大人就命我等將侯爺帶回岸上治傷,此后一直沒有再卸甲。”
沒有卸甲,自然就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徐清歡點了點頭“有勞大人了。”
“大小姐折殺末將?!备睂澭卸Y之后退到一旁。
徐清歡站在門口,好半天才疏離好情緒走進去,因為看著父親窗前哥哥那呆傻的模樣,她就心中忐忑,生怕進去之后看到自己不愿意面對的事。
父親面色蒼白,是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都蒼老了不少。
徐青安緊緊地盯著安義侯身上那些透了血的布巾,半晌才道“這軍中的傷藥都是騙人的嗎?上了那么多血還止不住,我去將那郎中抓回來問問,若是知道他敢偷工減料,我就揍他個半死。”
“哥哥,”徐清歡喊住徐青安,“不要胡來。”
徐青安的嘴明顯地癟了癟,不過很快他就遮掩過去,然后吞咽兩口,才又失魂落魄地坐下來“爹,您再也不醒過來,我可去惹禍了,丟了徐家的臉,您可別后悔?!?
好像安義侯聽到之后就會立即睜開眼睛罵他是個不肖子,立即打斷他的腿似的。
然而安義侯依舊靜寂無聲。
徐青安蜷縮在哪里,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常娘子凈了手走進來,幫忙檢查安義侯的傷口“侯爺后背這處傷的最為嚴(yán)重,創(chuàng)口貫穿這個后邊的整個背部,我猜那時候侯爺應(yīng)該沒穿甲胄?!?
徐清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會怎么樣?”
常娘子道“外傷之人最忌發(fā)熱,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經(jīng)驗,不過侯爺現(xiàn)在一切正常,可見受傷之后及時用了藥,這就是好現(xiàn)象,繼續(xù)用藥,將血完全止住,侯爺能夠醒來后面的事也就好辦了?!?
常娘子與郎中說的差不多。
徐清歡點點頭“這兩日我們會仔細照顧父親。”
徐清歡不是第一次住在軍營之中,前世與李煦一起出征,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情形,隨著兩軍交戰(zhàn)時間愈久,送上岸的傷兵越來越多。
除了照顧父親之外,徐清歡也跟著常娘子出入衛(wèi)所,幫著醫(yī)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華陽長公主壓著蘇紈入京,這樁案子不能耽擱,越快審出實情越好。
朝廷的正式任命也緊接著到了薛沉手上,命薛沉?xí)侯I(lǐng)常州總兵之職,可調(diào)度沿海水師所有人馬與倭人一戰(zhàn)。
緊接著喜訊也傳來,宋大人連連取勝,斬了平石章的二弟平治彥,也是這個平治彥帶兵圍困安義侯。
勝報傳來,大周軍心一振,那些白龍王召集起來的海盜,見勢不好紛紛退散而去,海上只剩倭人的船只。
“看來戰(zhàn)事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毖Τ烈荒樞牢?。
合上輿圖,薛沉問向身邊的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