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急著去探望安義侯,“我要歇下了。”
徐清歡沒有立即答應“要不要我扶你去塌上。”
“不用,”宋成暄道,“我要在這里坐一會兒。”
“那我之后再來探望宋大人。”
終于她的腳步聲在大帳中消失。
宋成暄微微仰起頭靠在椅子上,胸口的傷勢有些隱隱作痛,真是巧合,就在他拉住安義侯的那一刻,倭人的火炮突然而至,安義侯已經重傷,再被波及定然難以支撐,幾乎未加思量,他將安義侯扯到了身后。
雖然竭力避開,火炮的余威仍舊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那般的疼痛,就如同多年前那個深夜,利劍透胸而出。
傷痕之處下面就是愈合的舊傷疤,而這次受傷卻是因為去救安義侯。
冷汗濡濕了他的鬢角,滾入他黑亮的發髻之中。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當年那破碎的聲音,當時他趴在冰冷的石板上,任鮮血浸透衣衫,聽到有人道“我們奉圣上之命處置叛黨。”
“魏王何罪之有……”
“王爺已經認罪,王妃也上路吧,圣上已經有了證據……”
他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多期望就在那時候,有人來救他們。
“世子爺,您記得若是能逃脫,日后不要相信任何與魏王府有來往的人,他們是人是鬼我們分不清。”
“別再相信。”
往事如煙般散去,他想要從椅子上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想起她看到他傷口時沉默的模樣,跪坐在他懷中時的驚慌。
他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利用她愧疚的心思,逼迫她答應嫁給他,每次想及這里,他都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齒。
嫁到泉州一定不是她心中期盼的結果,泉州的形勢她更是清楚的很,所以即便擔憂安義侯也沒有遣人去向軍師詢問,而是默默地等在那里。
太過理智,太過明白。
從始到終不肯開口向他要求任何事。
不知什么時候,他對她這種聰明,漸生不快。
也許一切應該有個結果了,從前,現在他早該那定主意。
“永夜,”宋成暄吩咐一聲,“換衣服,我要去見安義侯。”
……
安義侯睜開眼睛,支撐著想要起身,耳邊卻還是一陣嗡鳴聲響,仿佛他還在那大海之上,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又跌回床鋪之中。
他依稀海水將他吞沒之后,他想要掙扎,卻因為沒有了力氣,一直向下沉去,正當他要喪失意識時,一張青年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青年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帶著他向上游去。
那一刻,他想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他曾教導過的孩子。
魏王世子爺。
魏王府的人應該對他厭棄而憤恨,為何會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