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靜地在彼此的沉默中流淌，靜謐的山間夜晚寒意頗重，剛剛熊熊燃燒的火苗越來越小，剩下閃著猩紅的灰燼散發著余溫，好像昭示著他們之間的聊天結束了。

葉城拿起樹枝挑了挑燃燒殆盡的小火堆，翻滾過來后騰起一簇倔強的青煙，蕭淺嘴角含笑向后躲了躲。

“十點多了，你進去睡吧。”葉城主動說，“我等會去那邊揀點粗的枯樹枝。”

蕭淺心思盤桓，忍不住問：“你打算在外面烤一晚上的火？”

“我現在不困，等困了再說。”葉城拍拍屁股站起來，臉上沒有多余的情緒，他一個大男人不怕苦不怕累,就算在山頂吹一夜冷風，這都不叫事，人總要面對現實，很小的單人帳篷，以他們現在的關系，真不合適一起擠在里面。

“要不我們倆擠一擠，將就一下？”蕭淺懷抱著雙腿，仰頭看他，解釋自己堅持的初衷，“我以前沒有露營過，真的不知道會給你造成這么大的麻煩，讓你這么不方便，其實我可以……”

“蕭淺。”葉城打斷她，“我不麻煩，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就擠擠。”

蕭淺抿著唇點了點頭，真的要一起擠在狹小逼仄的空間里時，又覺得特別尷尬，兩個人背靠背面向兩邊，幾乎沒有多余的空隙，發熱的薄毯也是單人的，蓋得住上面，蓋不住下面，充氣枕頭也只能枕著邊緣，反正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雖然帳篷遮住了外面寒意頗重的山風，但冷空氣還是籠罩在四周，蕭淺卷縮著身體，雙手不停地摩挲著手臂，時不時地吸吸鼻子。

“你很冷嗎？”葉城忽然問她。

“嗯，你不冷嗎？”

“我還好，給你。”葉城把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拿到她那邊，“你自己蓋。”

蕭淺逞強，不想連累他受凍，“沒事，慢慢就好了。”

葉城什么話都沒說，忽然轉過身把她攬入懷里緊緊抱住，然后將毯子的邊角壓在她的身下。

溫暖寬厚的胸膛，擂鼓震耳的心跳聲，熟悉深沉的氣息，一股腦地全都在蕭淺的心中化成了暖流，她的身體仿若沉入了沸騰的溫泉里，莫名地燥熱。

“還冷嗎？”他將她的雙腿圈起來，溫熱的腳掌溫柔地摩挲著她冰涼的雙腳。

“好，好多了。”她壓著氣息說。

“那就好，睡吧。”他沒有做任何解釋，只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寂靜的夜，曖昧的擁抱，平穩的呼吸，時間仿佛凝滯，停駐在這一刻。

他緊緊擁著她，將下巴貼著她的額頭，撫過她的長發、肩頭、后背，溫柔至極。

被抱著睡的安全感十足，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蕭淺……”

他輕輕叫她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他困意全無，身體里克制著一個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沖動，血液極速回流在某個地方，他很清楚那種要噴涌而出的感覺源于何處，就是蕭淺軟乎乎的身體，他只是撫摸幾下，便有了反應。

他有時候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對其他女孩沒有如此不可控制的欲望，唯獨只對蕭淺有著難以自拔的生理需求，他想可能是征服欲在作祟，是人類最原始的天性。

“蕭淺……”

他再次試圖喚她，她沒有反應，他視線下移到她的臉上，看到她真的沉入在夢鄉中，不由得失望地深吸口氣，她居然一點都沒往那個方面想。

見她睡得香甜，他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她緊緊箍在自己的懷里，閉上眼，輕聲低喃，“蕭淺，我好想……”

想著想著，想了很久，他也慢慢入睡了。

黎明將起的山間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清脆的鳥鳴聲劃過天空，淺橙色的光芒從魚肚白的天際浮出來弧形的邊緣，晨露滾動著迎接晨曦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