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在淪陷的燕京接手‘鬼眼穿心’的,很可能也是這位賬房先生云海生了?”余耀深吸一口氣,“拾古會的云良輔,難道是他的后代?”
如果在當年,真是這位賬房先生云海生接手的“鬼眼穿心”,以云良輔的年齡看,他還沒有出生;如果云海生和云良輔有關系,那么云海生至少是云良輔的父輩。
“不排除這個可能?!辈排蟓t微微皺眉,沉吟道,“而且,根據這個線索,我們之前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鬼眼門除了秘藏珍寶,還有可能留下不菲的金錢啊!”
“這個賬房先生云海生,各掌眼似乎都沒有和后人提及!”余耀接口道,“如果真有大量金錢留下,難道這些金錢,都被云海生掌控了?而拾古會能成為現在的龐然大物,離不開這金錢打底的基礎······”
“此事難說?!辈排蟓t頓了頓,又提醒道,“先看完大掌眼的信紙?!?
秘藏封存時間,是在1937年的農歷五月十四,而大掌眼去世之前安排“鬼眼穿心”,則是在1938年,也就是說,這信里面,不可能提及“鬼眼穿心”的事。
余耀繼續往下念,第一頁信紙上的內容,主要是交代鬼眼門秘藏;而說完裝有紫檀寶座的棺材交給云海生妥處之后,只接了一句:云海生心思縝密,必不辱使命。
除了紫檀寶座,許太炎確實也提及了水字口秘藏,說何上善本來欲藏之物多達五件,但其中三件因為都有比較嚴重的“傷病”,所以許太炎認為應當加以修復,不然在秘藏之中不知多少時間,恐有加重。
同時,這三件的價值,確實也無法和王維的《溪山雪意圖》、王羲之《蘭亭序》相提并論,最后何上善也同意了這一點。不過,這三件,許太炎并沒有提及具體是什么,只說由何上善來處理。
上官雨猜測,這三件,要么就在長子何以滌留下的書畫中,而且已經完美修復過了;要么,是被何上善帶去了美國,但是次子何以濯曾經丟失過一批書畫,那就有可能這么流失了。
若是后者,也是歷史遺留問題,眾人雖感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許太炎在最后,言簡意賅地點評了傳國玉璽和《蘭亭序》。關于傳國玉璽,所有掌眼都認為真品無疑。同時,許太炎提及蕭左奇功不可沒,這也和之前余耀獲知信息并推斷乾隆曾在大運河附近丟失玉璽有所契合。
而《蘭亭序》,許太炎對來歷并不能完全確定,只說了一句“疑為六駿事發之前盜于昭陵”;同時對真偽的判定也很謙虛,他和何上善都認為這就是真跡,但因為《蘭亭序》方方面面的復雜之處,希望后來人進一步確證。
第一頁信紙上,寫得比較緊密,但也就這么多內容。而且從行文和筆跡來看,比較匆忙,像是急就章。
對此,眾人也免不了討論幾句,不過也只是幾句,因為后面的信紙還沒看。
余耀撤下第一頁信紙,開始讀第二頁,第二頁只有一句話,字寫得很大:
珍寶妥處之策或謂多,唯有一言囑之:且不可流出華夏!
沉默片刻之后,余耀撤下了第二頁信紙,開始讀第三頁。
結果,第三頁也只有一句話,只不過字數多點兒:
舍妹自小執拗,太炎管教無方,從倭人中谷一事,確屬真情實愛,無力阻之;然家國大義為重,已斷絕兄妹關系,且未與任何珍物。
聽完這一句,眾人唏噓不已。
這是許太炎在強調:他妹妹以及后代、和他以及他的后代,沒有任何關系了!同時,他沒有給妹妹和中谷安次郎任何珍物,如果以后有人拿出什么古玩珍寶,說是從許太炎那里得來或者和許太炎有關系,那就是胡編亂造、胡說八道。
而看完這三頁信紙,剩下的一摞信紙,雖然和這三頁信紙大小一致,但是紙張、格線、墨跡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