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流,多帶帶攤子上其他的貨。
鐘毓沉吟了一下,“我也吃不太準,想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這話孟繁星當然不信,要是在攤子上拿手電看了那么久還吃不準,就不可能有“鬼市鐘馗”的名頭了。
但是這話沒法反駁,因為吃得準吃不準是主觀上的東西。
孟繁星又看了看余耀,“這余老弟是鐘哥的朋友吧?賜教一下?”
“鐘哥在這兒,哪有我說話的份兒,我還想等鐘哥研究明白了再討教呢。”余耀打了個哈哈。現在是鐘毓在談,他更不能多說。
“孟老板,你是貨主,咱們也不來虛的,我開上個十塊八塊的,你不還是得還價兒么?”鐘毓緊接著開了口。
“這鐘哥看上了,必定得給個實在價兒啊。”孟繁星一邊說,一邊迅速在心里盤算著。
這斗彩花石杯,肯定不是成化本朝的東西了。但鐘毓擺明了想買,難不成自己之前的定性有問題?
實際上,這杯子,他是按照現代高仿的貨色,從一個鏟地皮的手里收的。
現如今,鏟地皮的手里,也未必都是老貨。而且,現在四里八鄉的老戶,都學會了買高仿等人來收,甚至還有人會先埋上,去做“碰巧挖出來”的局。
斗彩花石杯,若是成化本朝的真品,按照如今的行市,是奔著上億去的。可這杯子孟繁星收來只有一萬,還搭了一只光緒民窯的盤子。
一萬,只能是現代高仿的價兒。
如果是一萬進貨,往外蒙給棒槌土豪,幾十萬比較合適,一來讓對方有撿漏的心理,二來賺頭兒也不小了。太高不好賣,太低賺頭兒小。這也是他本來既定的方向。
可沒成想半路殺出個“鐘馗”,他能看上,難不成不是現代高仿?
如果,既不是現代高仿,也不是成化本朝的東西,就是其他年代的高仿。可能性還是有很多。
明代從嘉靖年間開始,就有成化斗彩的仿品,到了清朝,清三代也不少。再往后,清末民初也有。
如果是明代或者清三代的官窯仿品,那就不止幾十萬。可如果是清晚期到民國的仿品,那幾十萬就太高了。
孟繁星琢磨來琢磨去,心中忽而喟嘆這還是眼力不到位啊!
要說平常那些個普通貨色,誰都能說個大差不差;可一到高精尖的東西上,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鐘毓是個高手,他旁邊的這位姓余的,顯然也不遑多讓。
暗戰是在心理上,但實物就擺在眼前,這光靠精明是不夠的。孟繁星恍然間有種明白了什么叫山高水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