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形鈕和龜形鈕,都是戰國到秦漢時期常見的印鈕,不論官印私印,都有過。
這兩枚銅印的形制雖然不一樣,但大小差不多,龜形鈕能稍微大一些。都是方底。
同時,它們也都銅銹斑駁,顯然是出土之物。綜合判斷,出土時間不會短,也不會太長,清晚期差不多。結合這是譚家的東西,這一點似乎也能對上。
銅印的印文還是能辨識的。
余耀先拿起瓦形鈕的銅印,翻看印文,是三個字
玉工壽。
看著像是個官印。
玉工自然不是官職,但是若是為官家甚至皇家治玉,身份和平民還是不同的。這樣的銅印,嚴格來說不算官印,但也不會私用,應該是在治玉期間所用,比如以筆墨呈述治玉的一些情況時,落款用印。
從這個銅印看來,這是一個秦代一個叫“壽”的玉工所用。
放下瓦形鈕銅印,余耀又拿起了龜形鈕銅印。
這上面的印文是四個字,余耀不由吃了一驚,因為這四個字是
王孫和眾。
其中的“和眾”二字,在才朋璽給他看的同材質的小玉印上,也有!
當時余耀的判斷,就是可能是個私印。
而那個小玉印,和這個龜形鈕青銅印,年份一致,都是秦代的!
王孫是個姓。周代,周王之孫在諸侯國為官的,別稱王孫,慢慢地,有些后代就以別稱為姓。這個姓現在極為少見,因為明代以后,王孫氏一般簡改姓氏為“王”或“孫”。
跟在“王孫”之后的“和眾”,可能是名字,那時候名和字不是一回事兒,或許是名,或許是字。
“這兩方印,是一個人的!”吳臣見余耀看完了,開口道。
“玉工壽,就是王孫壽,就是王孫和眾?”余耀明白了。
“王孫壽,字和眾,秦代咸陽第一玉工,目前根據各種史料和考古發現,他雕刻傳國玉璽的可能性最大!”吳臣介紹道。
“他膽子也太大了!”余耀心中暗叫!
因為他立時想到,那個小玉印所用的一小條玉材,很可能就是王孫壽在雕刻傳國玉璽時私自留下的!
不僅留下了,還刻上了自己的字“和眾”。雖然不曾留下名,但私藏傳國玉璽剩料,那也是掉腦袋的事兒!
吳臣看了看余耀,見余耀沒說話,便繼續說道,“王孫壽的墓葬,是清末被盜掘的,不是在咸陽附近,而是在中原西北某縣;當然,這個地方,靠咸陽也不算遠。墓葬的具體情況,我們不掌握第一手資料,但是根據一些搜集到的說法,當時有多伙盜墓賊,還發生了沖突,因為墓葬里有不少和田玉器。而這兩方銅印,很可能就是墓葬里出來的?!?
余耀暗想,那個小玉人,常歡喜也說是在中原省西北某地挖出來的,莫非也是王孫壽墓葬里的?因為當時混亂爭搶,小玉人丟失被埋,直到最近才又被挖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王孫壽私留的玉料,應該就是兩小塊,一塊做成了小玉印,一塊做成了小玉人。
同時,這個小玉印,肯定是被摔了,而且缺角沒有遺失。什么時候摔的不好判斷,但缺角和主體,最終被不同的人得到,最后的所有者,就是譚如肅的父親和郎先琨。
“現在你們掌握王孫壽墓葬里的其他玉器么?”余耀問道。
“一件也沒有。據說,王孫壽的手骨中,一手一件玉器,最為珍稀,但具體流向,我們也不清楚?!眳浅冀又f道,“現在這個小玉塊,有可能是出自其中一件玉器;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就是王孫壽私藏了兩小塊玉料!”
余耀思忖片刻,決定把小玉印和小玉人的事兒說出來。
說的時候,小玉人他直言不諱。但才朋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