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英并稱“明四家”,名頭可謂不小。而這四個人,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唐寅和文徵明都是沈周的徒弟,唐寅的另一個老師周臣,也是仇英的老師。
余耀端詳了有個七八分鐘,便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怎么樣,很好吧?”尚涌這問話,明顯帶著提示的意思,尚暮秋不由瞅了他一眼。
“不太好。”余耀心道,得虧你沒給我有問題的提示。
尚暮秋眉頭輕蹙,“是哪方面不太好?”
“尚婆婆,那我就直言了?”
“說!”
“單就畫來說,屬于仿筆,而且是和沈周同時期的筆墨,功力不弱。不過,綜合來說,卻也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既然是以假亂真,你又怎么能看出來?”
“我說的是,綜合來說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而單就畫技筆墨來說,和沈周真跡還是有差距的。”
尚暮秋面無表情,“你說有差距就有差距?”
余耀淡淡一笑,“成化二十年,沈周已經快六十了,屬于晚年。他晚年的筆墨,豪放粗簡之中,帶著雄渾的氣勢。這幅畫,雖然在極力模仿,卻仍舊雄渾不足,細秀有余。”
尚暮秋眼神一變,“可是······”
“可是,落款和鈐印,卻又沒有半分破綻,對吧?”
“對。”尚暮秋竟不由自主應了。
“所以我說綜合來說,以假亂真,因為這幅畫作,本就是真假參半。畫是仿筆,落款和鈐印卻是真跡。”余耀淡淡應道。
尚涌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是說,別人仿的畫,沈周本人卻給題字落印?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余耀接著說道,“沈周的書法,有幾分黃庭堅奇崛遒勁的特點,同時又有自己的特點和發揮,本就是極難仿的!而且,這上面的書法,斷然就是真跡。”
尚暮秋一時沉默不語。
尚涌卻忍不住走到余耀身邊,“我信你的眼力,我問的是為什么?”
“我長話短說。沈周是個很隨性的人,他的真品傳世的不算少,是因為但凡有人求畫,那幾乎是有求必應,不論是高官富商,還是販夫走卒,一視同仁。最要命的是,有些同時代的無名畫家,知道了他的脾性,模仿了他的畫之后,竟然拿著上門求題款,沈周居然也會答應,而且題款之后,往往還會‘附贈’用印。”
“啊?”尚涌自是不知道這一段,“這,這不是有點兒神······”
“這不是神經病!”余耀擺手,“只因為,你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