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涌哭笑不得,“余老板,邏輯上我確實聽明白了。但是乾隆官窯,幾百年下來,怎么可能這樣?那吳老板,肯定也是當仿品擺的。”
“幾百年下來你得看是怎么下來的,要是一直封箱呢?”
“嗯?”
“這叫庫貨。聽說過吧?”
“有點兒耳熟······還是你給講講吧!”
余耀看了看手機,濮杰和林豐草也沒來電或消息,便點了一支煙,“乾隆年間,官窯燒造量很大,這個你應該知道。”
“是。”
“因為燒造量大于使用量,所以有一部分官窯瓷器,從瓷都運抵皇宮內務府之后,就一直沒開封,一直放在倉庫里。這就是庫貨。”
“原來是這樣!”尚涌點點頭,“所以才跟剛出窯的一樣?可是,總不可能這些年才開封吧?”
“只要乾隆在世的時候沒開封,后面的皇帝一般不會開了用了。當然,肯定也不可能這些年才開封。清亡之后,有一批庫貨流出宮去,以乾隆官窯為主,數量還不小。不過,開封之后,如果一直不擺出來,一直沒有賞玩,也是裝柜收藏,那釉面和彩料,一樣看著簇新。”
尚涌點點頭,“這也是真賽假的一種吧?”
余耀笑笑,“所謂的真賽假,要分很多方面看的,也得分眼力基礎。這一件,你剛才也細瞅了,除了沒經過賞玩,這釉質是一流的,看著雪白,其實很潤,只不過沒經過充分的氧化,也沒經過盤摸,色感與常見的官窯有差異罷了。但,這并不能否定釉質的精良。”
在余耀的引導下,尚涌也琢磨進去了,“對了,彩料雖然扎手,但看著,好像也挺有檔次。”
“你記住一點,官窯之所以是官窯,就因為它不惜工本。皇宮里用的東西,不會考慮性價比,料不好不行,做差了也不行。但是仿品呢,再高端,再精細,也會考慮成本問題,因為現(xiàn)代市場是有行價區(qū)間的;高仿追求的不是最高品質,而是最大相似。”
其實,這件粉彩雙螭耳瓶,可說的東西是很多的;不過,尚涌是有一定基礎的玩家,所以余耀點出關鍵就可以了。
尚涌自然是受益匪淺,他細細琢磨,連連點頭,“最后一個問題,還是那款兒的問題。官窯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缺筆的疏漏?沒檢查出來就送進宮了?”
“從制作工藝上來說,疏漏是難免的。可能是寫款的人漏了一點;另外,底款是青花釉下彩,有可能那一點的青料不勻或者點得不實,燒制的時候被釉融得看不到了。”
余耀解釋道,“至于為什么沒被ass掉,還是因為檢查的畢竟是人,面對大量的瓷器,再小心也有疏漏的時候,而且繁體篆書制字的那一點,本來也不明顯。當然,這也是極少數的情況。”
“也跟是庫貨有關系吧?”尚涌問道。
“只能說有一定關系。入庫封裝,就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了。而官窯瓷器的底款出現(xiàn)疏漏,在使用過程中被發(fā)現(xiàn),此時被銷毀并追究相關責任人,情況是有的。但也有保留下來的,吳老板沒說錯,曾經有一件乾隆官窯,底款也是缺筆,但卻一直傳承下來。因為底款問題,反而如同‘錯版’一樣更加珍貴。”
“哎呀!這個漏兒撿的,真是讓人心服口服!”尚涌連聲嘆氣,“可我看了好久的翡翠釉蓋罐,卻是件贗品!”
“那件蓋罐,不能簡單說是贗品。”余耀應道,“底子是真的,釉是重上補燒的!”
“啊?”
“不知道原來是什么,但肯定是缺損嚴重,所以打磨之后,后上的翡翠綠釉,二次重燒。或許正因為這樣,所以才選擇了少見的翡翠綠釉,讓人不易識別。”
“這個有什么要點?”尚涌揪住余耀不撒手了。
余耀有點兒口感舌燥,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