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廠自清代乾隆之后,便是文房和古玩的集散地,這陰沉木盒是民國之物,想必是某個古玩商得到的。”鐘毓接了余耀的話。
余耀此時已經拿起了陰沉木盒。金絲楠陰沉木是很輕的,這木盒雖然尺寸不小,但拿在手里毫不費力。
余耀左看右看,也沒從陰沉木盒上發現什么印記之類的東西。而那塊油布上,也沒有可供辨識的線索,就是一塊干凈的油布。
“這個木盒,尺寸非常合適,很顯然,就是為了古劍定制的。”余耀一邊看,一邊嘀咕了一聲。
鐘毓接口道,“這很正常啊,可能就是民國時期得到了這把古劍,由此定制木盒收藏。”
“不。”余耀搖搖頭,“我的意思是,從他定制木盒來看,就已經注定了要埋藏于地下。”
這么一說,鐘毓登時明白了。也就是說,此人在得到含光承影之初,就打算埋藏起來;要不然,不會選擇陰沉木的材質。
金絲楠陰沉木,雖然并不是很難看,但也不是很合適。它比較輕,而且因為碳化,顏色發烏發暗。而最大的優點,那就是防腐性能無敵。
如果想將含光承影自己收藏,或者倒賣出手,這么貴重的東西,用紫檀花梨這樣的頂級木料最為合適。退一萬步講,就算為了經濟實惠,這么大塊的金絲楠陰沉木也并不易尋,還不如采用其他紅木類的材質。
“拿到就籌劃要埋藏起來,而且最后還沒拿走,就這么長埋地下,這的確有點兒意思。”蕭影沉吟兩句,掏出手機就給房東打了個電話。房東一聽是蕭影,本來就很恭敬,又聽說打聽房子的歷史,更是認真陳述;因為有“作法”在前,他覺得蕭影是為了徹底去除“陰氣”。
蕭影在打電話時,余耀和鐘毓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但是掛了電話,蕭影還是給他們捋了一遍
“根據房東的說法,這房子在民國時期,也是家古玩店,名叫珍宋閣,掌柜姓邱。1948年底,北平和平解放前夕,時局有點兒亂,邱掌柜被幾個盜賊殺死在店里,他的兒子舉行了喪事之后,就把這店給賣了。而房東的祖父,正是買主。”
這家店之所以叫珍宋閣,是因為邱掌柜收有三件宋代的名器,有哥窯、鈞窯和龍泉窯,是為鎮店之寶,不賣。而這幾個盜賊,也是沖這幾件東西去的。因為當時世道亂,邱掌柜在被殺前幾天,恰好把東西給拿回家藏起來了,所以盜賊沒弄著,逼問之間動了氣,釀成了殺人慘案。
“這個邱掌柜,聽起來像是個講究人。如果劍是他藏的,按說不會沒個說法。”余耀說道,“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并沒有告訴他的后人。”
“他被殺了,許是沒來得及。”
“不應該。他店里的名窯瓷器都提前收回家了,這樣的珍奇名劍,也應該有個交代的。”余耀說著,又拿起了那個陰沉木盒。
“又看?”蕭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余耀也笑了笑,不過手上的動作沒停,這一次,他是用手指摸索盒子的內部和底部。
蕭影和鐘毓一見余耀如此鍥而不舍,也沒去打擾他,干脆坐了下來,靜靜看著。
余耀其實也就是“盲試”,能找到什么線索最好;找不到,也沒辦法。
結果,還真讓他發現了端倪。
木盒內側一端,豎立面和底面的縫隙,在指甲摳摸之下,余耀覺得有點兒松動。
最終,盒子的豎面居然可以取下來!而且并不復雜,就是個活的榫卯而已。就這一處是活的,其他地方都是死的。
方形的豎面木板取下之后,里面有個空槽。
空槽雖然比較深,但也比較薄,里面塞著的,看著像折疊的信紙。
“嘿!還真讓你找出東西來了!”鐘毓一看,“看來藏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