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字行云流水的寫出來,周紅波被征服,奠定了曾旺財宣傳科第一寫手的地位。
別把寫字寫得好不當技術,后世都有人能靠著雞抓狗刨似的書法混的風生水起,何況在這個不少人識字要靠掃盲的年代。
周紅波給曾旺財在隔壁安排了一張辦公桌,曾旺財在軋鋼廠第一天的事情完成,明天正式上班。
從軋鋼廠出來,時間還早得很,不到中午,曾旺財自己的工作搞定了,不能忘記兄弟,他去找林湖陽,而且今兒還有一個兄弟---黃亮回來了,正好長時間不見一起聚聚。
林湖陽家也在一個四合院里,曾旺財輕車熟路的去中院,看到林湖陽他爹正在磨刀。
“林叔,您今兒不上班?”曾旺財有點詫異,林海濤可是正兒八經的食品站職工,有編制,再清閑也不會大白天的在家。
“旺財來了,快進屋去。”林海濤收起刀,包括兩把生銹沒有來得及磨的,“懶得去了,幾天才有一次肉賣,去了也是白去,進屋叔有話跟你說?!?
曾旺財心里咯噔一下,幾天才有一次肉賣,這是信號啊,日子愈發艱難的信號啊。
其實曾旺財一直在留意社會上的情況,現在雖然困難,糧食供應、副食品供應等等比以往要少,但還沒有達到傳說中的地步。
傳說中,挖草根扒樹皮估計有了,但黑市上、鴿子市中,糧食的價格并沒有到達夸張的地步,更沒有達到一條小黃魚換十多斤糧食的地步。
“林叔,是上頭不讓賣還是沒得賣?”曾旺財問道。
“這種事兒誰說得清呢?!绷趾榱搜弁饷?,低聲道,“旺財,以后關于糧食方面你得注點意,開始收緊了,你上次抓的魚可千萬要注意,別跟黑市鴿子市產生什么瓜葛?!?
話雖然不長,信息量不小,要不是關系親近,一般人也不會跟您說這個。
倆人進屋,林湖陽聞聲出來,拿起他爹的煙盒抽出一根丟給曾旺財。
兩家這種關系完全沒有必要客氣,曾旺財瞄到林湖陽家八仙桌上有個五十支裝的煙盒,走過去打開,把里面的茶葉倒出來,摸出自己的過濾嘴香煙填滿煙盒。
別看林海濤長的五大三粗,心思細膩得很,他不客氣的抽了一根過濾嘴點上:“聽陽子說你要把他弄進軋鋼廠當采購員,這事兒不管能不能成叔都謝你,陽子眼高手低,一般工作瞧不上,你叔我呢本事就這么大,現在沒有肉賣,開口求人都不好求。”
“得了吧您,有肉賣的時候也沒見您結交到什么大人物。”林護眼抽著煙拆他爹的臺。
林海濤瞪眼道:“兔崽子找抽是不是?別以為你跟旺財一道弄到幾條魚就了不得了,那是人家旺財的本事,不是你的?!?
“旺財是我哥們,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他的,沒有區別?!?
“他媽的,老子跟旺財說正事兒,你別打岔。”
摁住叛逆期還沒有完全過去的兒子,林海濤說道:“旺財啊,叔不知道你怎么弄到魚,但既然你說要用這個魚把陽子弄進軋鋼廠,說明你釣魚有把握,叔只是提醒你,日后黑市上鴿子市上,關于吃的價格肯定飛漲,叔不求你們一步不踏入這些地方,只是希望你們別瞎搞,賺錢要知足,量千萬別大了......”
林海濤是腦子清醒的,他估計曾旺財后面肯定還能釣到魚,賣給收購站或者軋鋼廠都沒問題,但這些地方的價格跟黑市可沒法比,年輕人腦子一熱,干出大事兒就麻煩了。
曾旺財鄭重的答應林海濤,隨后在林湖陽的催促聲中出門。
林家有自行車,林湖陽取了車鑰匙,在門口取了一條曬著的咸魚足足十斤上下,那天他們釣到的魚,他們沒有忘記給另外一個兄弟留一條。
曾旺財跳上二八大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