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心里驚訝,臉上也沒有隱藏,抬著手道“原來是二位,真是失禮。二位,是特地來找我的?”
田珍疏見周正沒有傲慢色,暗自點頭,一雙銅鈴大眼看著周正,道“你我皆是江西老鄉,本來早該拜會。”
“確實如此。”鄭守理跟著道。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周正看著二人的神色,心里思索著,順手請道“那也是我拜會,失禮了,請。”
二人連忙也說了請字,跟著周正進了周府的前廳。
下人上茶,簡單客套之后,田珍疏,鄭守理對視一眼,田珍疏道“周御史,你可聽說,袁崇煥與王之臣不和?”
周正剛剛入仕,交際圈也少,對朝政關注還極少,但他隱約知道這件事,點頭道“略有耳聞。”
袁崇煥,遼東巡撫。王之臣,遼東經略。
巡撫,經略都是官職,主要還針對軍事,在遼東這個地方,自然就都是軍務。
鄭守理一臉怒色,道“我聽說,有人上書,建議撤銷經略一職,召還王之臣。”
田珍疏或許是覺得周正年輕,剛剛入仕不了解其中的關系,肅色道“遼東設有巡撫,經略,原本二人不合,朝廷調整為袁崇煥主關外,王之臣主關內。但寧錦之戰后,二人越發不合,袁崇煥有寧遠大功護身,若是王之臣召還,袁崇煥一人獨大,后果不堪設想……”
鄭守理接著進一步解釋道“我大明軍制廢弛,賴將帥招募士兵,若是袁崇煥掌握遼東,誰人可制?朝廷又有何法?”
周正聽著,神色不動,心里卻明白了這二位的擔憂,他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袁崇煥殺毛文龍是以賞賜為名的‘騙’,崇禎殺袁崇煥是‘議餉’的名義‘騙’入宮,孫傳庭殺賀人龍,也是‘騙’。
朝廷對于這些將帥的控制,轄制幾乎沒有,憑這些人的‘忠心’,日后聽宣不聽調將成為常態。
周正聽著他們的話,大概明白他們的意思,道“二位打算怎么做?”
田珍疏,鄭守理對視一眼,田珍疏沉色道“周御史,兩日后上朝的總共有六個監察御史,若是我們三人聯合呈奏,加上有識之士,或許能阻攔這條亂議!”
鄭守理看著周正,眼神里一片期待之色。
周家出自江西九江府,與他們是老鄉,常理來說,他們就是鄉黨,理當同進同退!
但周正卻搖頭,看著二人道“我聽說,袁崇煥給魏忠賢上了賀表?還在遼東廣建生祠?”
這里面的話不言而喻,袁崇煥投靠了魏忠賢,算是閹黨,朝堂之上可盡皆是閹黨!
田珍疏銅鈴大眼睜的更大,有怒容,道“我們知道,但大事臨頭,由不得我們退縮,哪怕斷頭,我們也要拼死一搏!”
鄭守理看著周正,似乎見他有退縮之意,怒道“周御史,莫非你怕了?你父可是將墓碑駐在墻頭的人!外面都傳言你投靠了閹黨,莫非是真的不成!”
周正眉頭一皺,沒想到這些居然已經傳的這么廣了。
他抬頭看著二人,頓了頓,道“想要阻止朝廷罷經略,不讓袁崇煥一家獨大,不能硬上,得有穩妥的辦法,確保功成,而不是邀功成仁。”
鄭守理聽著就大怒,但田珍疏卻一手壓著他,道“周御史,你有什么辦法?”
周正隨手拿過茶杯,慢慢的喝著茶,雙眸灼灼閃爍著微光。
想睡覺就送來枕頭,這件事,倒是正好可以用一用。
周正沉吟片刻,看著田,鄭二人,徐徐的說道“第一步,我們應該向朝野申明關內外的重要性,關外絕不可丟,尤其是寧錦一線!若是丟了,會有什么樣的可怕后果……第二步,我們要讓朝野明白,遼東目前的真實情況,袁崇煥是否有能力統帥遼東的軍隊,統合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