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被錦衣衛抓走,不只是始發地都察院一片震動,不知多少人做出了多少鐘不同的反應。
很快,凡是與周正有關,與周家有關的人,再或者是因為昨天朝堂事件而關注到周正的人,很迅速的都知道了。
更有一些人,已經忙著與周家,周清荔,周正父子進行切割。錦衣衛抓人,那都是肆意連坐,誅連,周正惹了這么大的禍,誰知道會不會牽累到他們!
周家上下就更慌亂了,劉六轍站在周清荔的書房內,看著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周清荔,差點就哭了。
福伯心頭沉重,看著周清荔,面色凝肅的沒有說話。
周清荔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神色,目光看著邊上,架子上掛著的官服。
這是他入仕給事中的第一件官服,一直保留到現在,干凈,整潔,周清荔好似能看到他第一次穿上這件官服的模樣,以及內心發下的誓愿。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清荔黝黑的臉上沒什么反應,揮了揮手,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劉六轍剛要張嘴,被福伯拉了一下,然后拖了出去。
福伯心里嘆息,周家只是一個清貴世家,無錢無權無勢,二少爺得罪了東林,閹黨兩大朋黨,還能有什么活路?
周清荔默然片刻,伸手拿過一道空白奏書,又拿起筆,在眉頭寫上了大大的三個字伏罪書。
他奮筆疾書,毫無停頓,沒多久,六百多字的奏本就寫好了。
周清荔看著墨跡未干的奏本,面無表情,眼神卻有松了口氣的神色。
他這道奏本寫的大概內容就是,周正的那些話是他教的,周正年少,哪里懂得了那么多,都是他周清荔的一腔怨憤,借周正之口倒出。現在反省知錯,認罪伏法,請求輕判周正。
這是一個很說得過去的解釋,如果真的這樣送上去,周清荔定然是重罪,但周正或許就能解套,不會有性命之憂。
好半天,周清荔拿起奏本輕輕吹了吹,合起來,依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周家上下,此刻都看著周清荔的書房,心神忐忑,面色惶恐。
而此時,周正已經被關進北鎮撫司獄。
這是一間相對干凈的房間,有床,干凈的被褥,有書桌,兩把椅子,文房四寶齊具,甚至還有十幾本書落在一邊。
這間牢房四周沒什么人,也無人看管他,牢門還是敞開的。
周正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心里卻一點不安寧。
閹黨如此干脆的動用錦衣衛出乎他的預料,很可能他在朝堂上的事情激怒了閹黨魁首,魏忠賢。
如果是魏忠賢出了手,周正的布置或許就完不起作用了。這個人,在現在,他的話比圣旨管用。如果魏忠賢交代了什么,周正絕對沒有活著走出詔獄的理由。
周正心里飛速轉著,想著一個個可能的脫身辦法。
他并不后悔朝堂上的舉動,王化貞不能放出來,遼東不能棄!
周正心如電轉,各種念頭飛閃而過,他能用的關系,能借住的大勢,可以施展的手段等等,包括手里能夠湊集的巨額銀兩,面對有著絕對權力的魏忠賢,已統統不起作用。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并且伴隨著一聲朗笑“哎,老周,我的這個辦法怎么樣?”
周正抬頭看去,赫然看到笑語從容而來的魏希莊。
周正神色忽然一變,驚疑道“是你抓我來的?”
魏希莊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周正對面,臉上頗為欣喜與振奮的道“那當然,除了本少爺,還有誰能想到這個好辦法?你想想,你現在已經在詔獄了,外面那些人還能把你怎么樣?過一陣子我再放過你出去,不就雨過天晴了?”
周正臉角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