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月,地方上的越發的混亂,從全國報上來的數據顯示:
被‘村民’直接打死的官吏多達七十多人,其中還有兩七品縣令,一個五品通判。
在路上遭遇‘盜匪’的各級監察官員,更是多達兩百多,死傷幾十人。
南直隸解壓向京城的運糧船,‘遭遇大雨’,傾覆了六艘,失蹤四十多船員。
而撂挑子不干的官吏,高達三百多,還有稱病告假,躲著不做事,使絆子,甚至是直接對抗的更是不計其數。
各省巡撫,總督衙門,天天有人陳情,抗議,在門口撞墻的,服毒的,還有直接帶人沖擊各級衙門的。
偌大的一個天下,一片混亂,事情層出不窮,五花八門。
這些都變幻成壓力,一波一波的涌入京城。
周延儒起初還能抗一抗,最后也扛不住了。
帶著錢謙益,李邦華,將周正堵在班房里,要‘認真應對’。
周正班房內,四方桌,四個閣臣各站一角,氣氛十分凝重。
周延儒自然不會第一個開口,李邦華又有游離在外,只好由錢謙益第一個說話。
錢謙益苦著臉,憂愁滿面的看著周正,道:“征西伯,你也看到了,天下大亂啊,這樣下去,不說朝廷會癱瘓,就是再來一次‘十年不了之局’,也是未嘗可知啊……”
周正好整以暇,道:“我不要聽問題,我要解決問題的辦法。”
錢謙益瞥了眼周延儒,越發苦澀的道:“征西伯,下官這些天也是苦思冥想,并非是反對變法圖強,只是,方法可以變一變。第一,我朝向來寬仁,你的那考核細則太過嚴苛,是否可以廢除,松一松也行。其二,土地買賣應該全憑自愿,不能強買強賣,否則朝廷與盜匪何異?其二,我朝國政凋敝,本應該減稅,休養生息,怎么還能加稅?不妨,也松一松……”
周正看了眼錢謙益,淡淡道:“朝廷法度在乎統一,長久,豈能朝令夕改?再說了,這是秋千大計,遇到一點問題就退縮,朝廷的顏面何在?開了這個口子,朝廷以后還能做成什么事情?我大明體統還要不要了?”
錢謙益嘴角抽了下,這是‘小問題’,馬上就要天下大亂了!
錢謙益見周延儒還是不說話,只好硬著頭皮道:“征西伯,下官并不是反對變法,只是,不要那么的,急躁,我們完全可以慢慢來,徐徐圖之。現在下面官員壓力太大,他們成了反對變法的主力,這樣下去,遲早會天下大亂的……”
周正神色如常的瞥了眼周延儒,道:“魏忠賢那么不得人心,擅權稟國那么久也沒讓天下大亂,我這變法才開個頭,就天下大亂了?是覺得我太寬仁,軟弱了,還是你們,不他們欺軟怕硬?”
周延儒,錢謙益嘴角都抽了抽,周正就是當面打他們的臉。
李邦華瞥了兩人一眼,認真的與周正道:“征西伯,我希望你能三思。士紳是我大明的根基所在,你一面要收他的稅,一面要他們的地,兩頭都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發生民變,甚至是兵變都是可能的。”
周正對李邦華點頭,道:“你總算是說了點有用的話。士紳確實是我大明的根基,但也是他們腐蝕了我大明根基。六成以上的土地收歸國有,鞏固國本,這件事沒有商量。制定合理,長久的稅務體系,這也是國泰久安的保證。”
錢謙益,李邦華神色動了動,來之前就有心理準備,沒想到周正是半點都不讓。
周延儒坐不住了,嘆了口氣,道:“我之前是有些沖動,火上澆油了,現在必須想辦法,降降溫,否則我們遲早會被撕碎。”
人言可畏,現在滿天下的非議,誰能承受得住?
周正又漫不經心的喝口茶,道:“這樣吧,恩科提前,全部在京城科考,四月中。”
周延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