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母親曾經的喃喃低語的話。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處相思兩處閑愁……”
腦海中浮現的是父母依偎在一起,在東洲榮親王府賞花,他在趴在一旁岸邊撈湖中魚的場景。
百里沐笙起身,右手食指摁著桌面,看著他的背影道:“世子爺,憑我的本事,我可以幫你除掉……你想除掉的那個人?!?
東方言錫聞言神色染上猶疑,微微偏頭側目,只看得見側后方百里沐笙模糊的身影。
良久后他長長呼了口氣,語氣平淡道:“本世子可以助你,不過無須你幫我任何?!?
百里沐笙眉頭微皺,面色有些不情愿。
“這世間任何交易都是各取所需,世子爺若是如此,那只當我沒來過?!?
東方言錫余光瞥見她轉身便走,也沒有出聲阻止。
隨后偏頭看著她的背影,笑容緩緩散盡,眸光漸深。
……
冬雪見百里沐笙一直發呆,面色似乎沉了些,眉頭也微微蹙起,又喊了一聲:“姑娘?”
百里沐笙回神捏緊了手中圣旨,心想,東方言錫為何要助她呢?
看來這東洲皇家,遠比她猜測的要更為黑暗復雜。
冬雪見她始終不回話,又問:“姑娘,您想什么呢?”
百里沐笙偏頭看著她嘴角一勾,手中圣旨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回答她方才的問題。
“因為,我想成親了?!?
成親之前,必得親手解決那些阻力。
冬雪一愣,隨后一喜問:“是和安王嗎?”
百里沐笙點頭,一邊轉身往屋內走,一邊道:“是慕容修,不是安王。”
冬雪疑惑的跟上去,滿臉不解。
慕容修不就是安王嗎?
定國將軍府派人來接時,冬雪收拾好東西和百里沐笙剛走到前院。
今日秋高氣爽,陰天。
一陣風過,干凈的地磚上又稀稀拉拉落了些綠黃色的葉子。
東方言錫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長袍正在院中看天,見到她時云淡風輕一笑。
“走了?”
百里沐笙見他臉上有笑意,眼神卻是淡淡的,突然生出一些不舍來。
她和東方言錫相處不多,卻總感覺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初秋離別,總是會有一些傷感。
東方言錫見百里沐笙神色悲涼,眸中惆悵,笑問:“你這是舍不得榮親王府啊還是舍得不我啊?”
百里沐笙一笑,回道:“自然是舍不得榮親王府啊?!?
東方言錫聞言搖頭,滿臉嫌棄道:“你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隨后側身下巴揚了揚,道:“定國將軍府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了,你且去吧?!?
百里沐笙沖他行禮,面色如常眸中卻有擔憂,語氣沉了些道:“世子爺,保重?!?
東方言錫擺手。
百里沐笙便闊步出府,冬雪也跟上去了。
上了馬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定國將軍府。
下了馬車,定國將軍府的管事已經等候在門口。
管事見了她客氣的行了禮,側身請她進去。
百里沐笙淺笑點頭,隨著管事往里走。
定國將軍府比之貴妃苑清冷了不少,除了門口侍衛眾多,府中已然少見人影。
花草樹木也顯得形單影只,透著一些莊嚴的肅殺之氣。
從前院一路進了中庭,有一隊兵正在練武沒有理她,花匠們也都不茍言笑安靜干活。
曲徑通幽,路過一片竹林便到了后院一處安靜祥和的庭院前,門匾上赫然寫著:“竹園。”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