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奔波周旋太累了,我先好好歇歇。”陌離打了個哈欠,瞬間進入百里沐笙體內(nèi)。
“你們回城中等我!”百里鈺鑰從馬車中下來,沖那些死士擺手,“解藥我會派人送給你們。”
那些還沒死也沒來得及跑掉的死士,齊齊行抱拳禮應聲,“是,三小姐!”
方才打斗開始,慕容修將馬車附近布了一層無形的結(jié)界,隔絕了外界傷害和聲音,才沒有讓馬受驚而逃。
可剛才鈺鑰喊她了。
鈺鑰未曾習武,也不會使用內(nèi)力,怎么會聽見賀大公子的聲音?
此時平旦過半,天邊晨光乍現(xiàn),夾道也透亮起來。
百里鈺鑰見百里沐笙面色冷寒,雙眸滿是復雜打量她時惴惴不安,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阿姊。”
百里沐笙看了她半晌,心中有無數(shù)疑問,卻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半晌后她淡淡的開口:“你先上馬車等著。”
說完不等百里鈺鑰應聲,就繞過她朝遠處的慕容修緩步走過去。
慕容修靜靜的立在不遠處,看著面前綿延往前,逐漸清晰的夾道。
盡管隔著黑緞,他也是能清楚的看見夾道間,那些細若銀絲的蛛絲。
一條一條裹挾森冷的光,綿延往前。
再往前沖出去三尺,那些絲線便會頃刻間將人截成兩段!
百里沐笙走到慕容修身邊,仰頭看他時,見他臉上有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淚痕,想必他是在為鳳彩的背叛而難過。
“這蛛網(wǎng)天絲,是我母親的。”慕容修語氣很輕,“五年前她去九龍?zhí)毒任抑螅悦刮r被賀家主攜人追殺,無跡沒能救下她。”
百里沐笙聽出來,他在和自己解釋。
他害怕自己誤會他殘暴,解釋為什么要毫不猶豫殺了賀大公子。
百里沐笙見他黑緞下又緩緩滑下一行淚,心里一酸,將右手中的劍放在左手里,抬手用衣袖替他擦干凈臉上的血。
慕容修輕微的語氣帶了些哽咽,“那個男人在那之后卻昭告天下,說……她囂張跋扈,毒殺妃嬪,溺殺女兒,壞事做盡,下旨,將她封棺沉湖。”
百里沐笙想起東方言錫讓自己做世子妃那日,湖園那下沉的水位來。
想必慕容修定是派人潛入湖中驗證,云星辰是不是真的被封棺沉湖了。
“阿笙,榮親王府的湖里沒有棺材,你說,她當初會不會沒有死,只是躲到了某處閉關(guān)療傷。”
“等我奪得天下,全了她的心愿,她是不是就會來找我,帶我回她的故鄉(xiāng)。”
百里沐笙聽著他悲傷希冀的語氣里裹挾著濃濃的愧疚,眼眶酸的厲害,沒忍住,眼淚就瞬間臉頰滑下。
她努力壓抑吼間的酸楚,“你母妃那么厲害,伯牙山莊的人才殺不了她,她定是……”
“可是無跡五年前重傷,閉關(guān)了整整半年,我母妃她……”慕容修偏頭看著她,聲音帶上了隱忍壓抑的哭腔打斷她。
百里沐笙見他脆弱的像小孩一般,無助又可憐的模樣,心疼的厲害,眼中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滑,“慕容修,你還有我。”
慕容修雙手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箍住,低頭整張臉都埋在她脖頸間。
他沉悶哽咽的聲音滿是不甘,不見半點責怪,“阿笙,鳳彩跟了我十五年……”
百里沐笙感覺到他遮住雙眼的黑緞早已濕透,溫熱的淚水順著她的脖頸,滑進她的衣衫,雙手緩緩用力環(huán)住了他的背。
慕容修無聲的哭泣讓百里沐笙心里,像是被堵了棉花一樣難受,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
她偏頭蹭了蹭慕容修,“慕容修,你還有我。”
百里鈺鑰看著那相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