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生怕死,此乃人之常情。
所以茹瑺、王佐、陳瑄三人臨陣投敵,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兒。
但是你李景隆不一樣啊,建文對你有恩的啊!
“九江兄,你這……你這……路走窄了啊!”
李景隆聞言一怔,隨后急忙追問道:“賢弟此話何意啊?”
還擱這兒“此話何意”呢!
被燕王朱棣給賣了都不知道,純草包嘛這不是!
朱高希笑呵呵地看向李景隆,直接伸出了手。
“我這人有個習慣,想要有收獲必須有付出。”
“連我干爹朱能向我問計,那都得掏銀子,所以價值足夠的東西,你看……”
李景隆聽到這話,臉都快綠了。
尼瑪,這是朱能的干兒子啊?
難怪他剛剛對朱勇和丘松那么不客氣!
仇家之子,自己能信嗎?
李景隆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朱高希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自斟自飲。
而這邊李九江則是陷入了沉思。
他確實感覺處境有些不妙。
一是皇帝陛下竟然對他一個降臣大力嘉獎,哪怕有那什么“默相事機之功”,可他畢竟只是個降臣啊,這么搞明顯不對勁。
二是最近越來越多得朝臣開始上奏彈劾,指責他李景隆昔日的所作所為,明顯就是奔著要他死展開的攻勢。
一想到這兒,再結合方才朱高希那番話語,李景隆頓時就有些驚了。
他也不敢在乎什么錢財了,錢財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所以李景隆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倒是把朱高希嚇了一跳。
“李九江,你想干啥?我警告你別亂來嗷!”
“賢弟想哪兒去了?”李景隆沒好氣地笑罵道:“這是我爹的貼身匕首,以前還隨我爹上陣殺敵的老物件,據聞乃是太祖皇帝所賜,所以我就當成了護身符,隨身攜帶!”
朱高希頓時眼睛一亮。
嘖嘖,名將李文忠的匕首啊!
這玩意兒怎么說也頗有收藏價值,愛了愛了。
他拔出匕首一看,依舊寒光閃爍,明顯是把寶刀。
李景隆咬牙看向朱高希。
“賢弟,我想用這把匕首保我一命!”
“好說好說。”朱高希把匕首收好,然后笑瞇瞇地開口道:“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認認真真的回答。”
“靖難之役里面,你李景隆到底是純菜,還是……首鼠兩端?!”
首鼠兩端,這可不是什么好話。
簡單一點說,就是墻頭草,風吹哪邊往哪邊倒!
李景隆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這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當時那種局勢,滿朝公卿都在觀望,不只是我李景隆,還有那甘肅的宋晟,還有那云南的沐晟,他們不是一樣嗎?”
話說到這兒,朱高希頓時就明白了,這李景隆不是純菜,而是本身有些菜,加上心懷異心首鼠兩端,所以才會貽誤戰機一敗再敗。
這就好比,你明明有機會把敵人一棒子打死,但是出于某種原因,你又不能把敵人打死得太快,那就只好稍微收起力道,慢慢打慢慢拖,沒有用盡全力。
可是人家燕王朱棣不一樣啊,恰恰就在這絕境里面抓住了這些機會,然后逐步逆轉戰局,隨后李景隆想盡全力都打不贏人家了。
最鮮明的例子,莫過于那場赫赫有名的北平保衛戰。
“九江兄,別的咱們不提,咱們就說一下那場北平保衛戰!”
北平保衛戰?!
李景隆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很是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