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悠長而平穩,但卻時刻都在捕捉著周遭的每一絲細微的聲響。
而且從呼吸的節奏上來看,陸景三人亦是沒睡,都各自沉浸于自己的思緒與警覺之中。
時光悄然流轉,很快就來到了午夜十二點,萬籟俱寂之中,一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上回響,打破了夜的寂靜。
蕭錦的眼眸瞬間睜開,心中暗自低語:“來了。”
隨即,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在靜謐的夜晚里顯得格外清晰,卻并非針對她們所在的房間。
四人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韓川更是緊張地將被角緊緊掖了掖,仿佛這樣能為他增添幾分安全感。
然而,那敲門聲并未得到回應,片刻之后,敲門的人似乎放棄了,轉身又找了另外一間宿舍來敲。
突兀的聲音如同夜幕中驟然響起的驚雷,由走廊的盡頭一路跳躍,直到抵達蕭錦所在的寢室門扉前。
屋內,光線昏黃,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與緊張,吳天進跟韓川的臉色在微弱的光線下更顯蒼白,眼中閃爍著驚恐與不安。
“篤篤篤!”
終于,在這令人窒息的等待之后,敲門聲伴隨著一道陌生話語穿透門縫,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請問,我能進去嗎?”
這聲音不帶絲毫情感波動,卻如同寒風中的一縷陰風,讓室內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度。
吳天進幾人幾乎是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彼此間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
為什么會這樣?
之前的敲門聲他們一直都有注意,但不管是敲誰的門,門外的人始終未曾開口,怎么到了他們這就出了狀況?
蕭錦坐在床邊,雙眉緊鎖,耳朵極力捕捉著周圍的每一個細微動靜。她試圖用感知去觸及門外,然而,除了那一抹詭異的沉默,她連一絲呼吸都感覺不到。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每一秒都過得異常漫長。
敲門人在說完那句話后,就再次陷入了沉寂,門外既沒有離開的腳步聲,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或言語。
在這樣的氛圍下,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就這么過了一個小時,一旁的韓川感到有些微熱,現在也不是寒冬,他捂著棉被躺了這么久,渾身上下都出了一層薄汗。
因為已經過去很久了,外面始終沒有聲音,韓川以為異常已經過去,他坐起身,想要掀開被子透透風。
可等他的目光隨意滑動到前方某一處時,韓川的心臟猛地一緊,剛剛因解脫而松緩的呼吸瞬間凝滯在喉頭,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如寒冰般自脊背蔓延至全身。
他猛地抬頭,視線穿越了略顯空蕩的宿舍,直勾勾地撞上了對面窗戶上那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臨海高中的宿舍是沒有窗簾的,月光稀薄,透過窗戶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面的烏云,而此刻,漫天的烏云卻被一道身影死死遮擋。
對方四肢纖長,渾身覆蓋著斑駁的血跡,如同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一般。
它的臉緊貼著冰冷的玻璃,臉上跟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刀痕縱橫交錯,深可見骨,血液沿著這些猙獰的紋路緩緩流淌。
月光下,那些傷口仿佛還在蠕動,翻飛的血肉間,隱約可見細小的蛆蟲在貪婪地啃食著,每一次蠕動都直擊韓川的靈魂深處。
更可怕的是,當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與韓川的視線交匯時,一抹森冷的笑意在鬼影的臉上緩緩綻開。
緊接著,那張嘴緩緩張開,唇瓣上下閉合:你為什么不給我開門?
韓川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鬼影的臉在窗戶上越貼越近,面部完全扭曲,甚至臉上的傷口都被擠爆。
血色手印在玻璃上拉長、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