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難怪白澤這幾日面色不對,原來是因為這祖宗又找上門來了。
白澤口中的銀靈子仁兄,我戲稱他作亮亮,原身是只螢火蟲,我在洪荒時認識的他。
亮亮是于上古一次撼天動地的洪水中出世的十大魔獸之一,入世之前常年棲在一棵銀杏樹下修煉,直至悟得真道。
自稱銀靈子,號亮魔獸,是為上古之遁神。
這家伙因是自學成家,沒個長輩訓誡管教,性子很是跋扈,用我阿爹的話形容,“嘿!個野性難馴的兔崽子。”
好在亮亮雖然面上瞧著蠻橫,但是摸爬滾打這么些年了,到底也是個狡黠圓滑的主,用他自個兒的話講,“爺怎么著也會活得比你久,看你翹辮了再如何跟我橫”。
我雖現(xiàn)在是血肉身軀,然而到底原身是顆小虎牙,作為原身同為袖珍類的神魔,我倆惺惺相惜,我十分之待見他。
用我的話形容他,“深諳自保,狡黠機智又而性情如火,堪堪是個水淹不死火燒不滅的小祖宗”。
善迷幻咒,連當時令鬼怪邪剎聞風喪膽的伏魔天神義和也無能耐破除其咒術(shù)。
我同亮亮的相遇,委實稱得上是一場鬧劇。
我幼時沒少闖禍,因為有白澤跟勾陳為我墊背善后,總是能安然無恙脫身。
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總算在一次禍事中讓我阿娘揪住了原形,我阿娘比不得我阿爹好說話,要罰我禁閉一月。
我只關(guān)了三天便受不了,在晚上偷溜出去,夜黑風高的本帝姬一個不慎便給迷了路,結(jié)果一頭亂竄跑到了亮亮棲身的銀杏樹下。
亮亮至今都沒明白,我一個小丫頭片子是如何破解他布在銀杏樹周圍的陣術(shù)。
唔,說來慚愧,本帝姬乃是遁著銀杏樹上的杏果香味,才找到這顆樹的。
他撓破頭皮也沒能想得到,不才在下我憑的是一只刁鉆的鼻子,壓根就沒有顧什么陣不陣的。
我被關(guān)的那三天都未進吃食,嘴饞得很,捏了術(shù)語直接騰上枝干,以惡灰狼撲向小綿羊的勢頭,歡快地向那饞人的杏果伸出魔爪。
不料,剛伸到一半便察覺手背有一塊地方痛癢難耐,定睛一看,有只發(fā)著螢光的蟲子叮在本帝姬白胖細致的手背上。
嘿呀!我當即一巴掌下去,將其拍扁了事,那只螢火蟲自我手中滑落,打了個旋兒悠悠飄落下地。
我沒甚在意,正想再伸爪子,忽然下方螢光大盛,幾逼得我睜不開眼。
從中幻出了一位銀發(fā)白衣的青蔥少年,少年兩腳打赤,并未著靴履,將露出的腳掌細致秀美,比我的還要白上三分。
那少年怒目抬頭,我看見他的周身毛發(fā)皆為銀色,包括眉毛眼睫,然那一雙眸子竟呈現(xiàn)瑩綠之色,乍一眼瞧見,猶如那螢火之森,幽靜碧池中掉落的一顆琥珀,幽然蠱惑若精靈,美得幽遠而驚艷。
少年妙若精靈,可惜脾氣卻不怎么好,渾身一副山寨土匪的即視感。兩手叉在腰側(cè),抬起一只珠圓玉潤的腳掌氣勢洶洶地踩在石塊上,咧著秀氣粉嫩的唇瓣氣急敗壞地對我開罵一句“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