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回來,已至夜半,四處靜悄悄的,白澤他們顯然已經(jīng)歇下了。
我同梵色摸黑踱回青殿。
我的廂房在二樓,幾萬年不來了,房里頭的擺件竟一點都沒變。
窗臺前的兩盆君子蘭依舊如從前那般青翠,屋子正中八仙桌上的小紫砂茶具,還有最里的,那張近兩丈長寬的床。
且屋內(nèi)纖塵不染,定是白澤剛剛有來打理過。
唔,我莫名覺得一陣感動,白澤真乃博古通今淡泊雅致安寧溫潤處事不躁集細膩素養(yǎng)品格姿容于一體的居家旅行必備良獸。
但是,白澤似乎忘了給梵色搗騰出一個狐貍窩了。
我兩眼定定地看著賴在我房里不走的小公狐貍,頗為頭疼。
“阿瑤剛剛還答應(yīng)我,這兩日無論做什么都和我一起。”
“唔,這般只怕不太好,古語言道男女有別,況且青殿里還有其他空置的廂房。”
小公狐貍眼睛眼珠得水汪汪的尤其無辜,一本正經(jīng)道“阿瑤不是說青殿久無人住,有些蒙灰了,現(xiàn)下已至半夜,也不方便再行另拾掇其他廂房。”
我被梵色說有點帶過去了,好像也是喲,看著我倆都不是會家務(wù)的,大半夜的又不好打攪別人起來。
我頭大起來,“那你以為如何?”
“不若阿瑤你睡床,我打地鋪便成。”
我覺得這話好像在理,但似乎又有那么些不對勁。“欸,我怎么有一種你在得寸進尺的錯覺?”
小公狐貍面色明顯一愣,料不及我會這般直白,隨即又反擊“要不你打地鋪,床留給我睡。”
“我要睡床,你打地鋪!”
“成交。”
……
我沉默。
本帝姬愈加覺得不對勁了,感情這狐貍在耍流氓吶。
不行,這只狐貍忒會勾搭,讓他跟我一間房過一夜,嘖,單聽著就很銷魂。
本帝姬決定狠一狠心轟他走,于是乎我昂頭挺胸卯足氣勢。
欸,一扭頭發(fā)現(xiàn)人狐貍已經(jīng)脫了外袍來回搬了錦被迅速收拾妥當(dāng),在床下方另鋪了個窩。
小公狐貍笑瞇瞇地勾了唇角看向我,道“已然夜半,阿瑤還不早些歇息。”
欸欸!
顯然我的腦動力比不上小公狐貍的行動力,我不過就轉(zhuǎn)了個腦筋,人家被窩都搭好了。
這般我又不好趕人走了,本帝姬暗自咬了牙,索性一口吹滅燭火,不管那些忸怩事了,睡覺大過天。
我應(yīng)了梵色一聲“就睡了。”
兩三下繞過梵色的狐貍窩亟亟滑溜上床,顧念及屋里到底有蜷縮著一頭雄性獸類,便和衣將躺在榻上。
結(jié)果半盞茶過后,我在大床上快翻滾成春卷了也還沒睡成。
原因無他,不才在下的床下邊兒,躺著一位比我更能鬧騰的小公狐貍。
屋子里燈火已滅,只余了幾縷月光從窗簾子里順溜進來,四周氛圍十分靜逸。
單梵色翻滾的聲音嘈雜不止,小公狐貍莫不是嫌地板太硬了睡不慣?
我穩(wěn)定靈臺思索一番,忽然心虛起來,覺得有那么許些對不住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