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打量這狐貍甚有靈氣,欸,好像鐘郢山初識梵色時,小公狐貍的那只原身,難不成我夢道了跟梵色的那遭烏龍初遇?
噫,不對。
此處景象雖然眼熟,卻不是在鐘郢山,這只狐貍的個頭稍大些,也不像是只幼崽。
看來不是梵色吶,唔,狐貍大抵都長得差不多。
我的靈臺一派白霧茫茫,在夢魘中渾渾翻滾了幾下,終于記起了。
本帝姬在虛虛五百來歲幼齡時,曾收養過一頭靈狐,這夢境,便是我與那狐貍初遇的場景。
我天性喜好皮毛豐厚的動物,覺得一團一團毛茸茸的簡直萌得不得了,但因為阿娘早早便將白澤賜予我做了靈寵,而白澤那好醋的,堅決不肯讓我再養別的靈寵。
無論我怎樣或矜持或直白地表示,添個弟弟妹妹什么的其實是件不錯的妙事,但他就是不肯妥協。
我之所以能收下這只狐貍,主要是因為那會子剛好白澤沒空管我。
那時候太華山的兇獸肥遺跑出來作亂,招惹四方大旱,我阿哥領了阿爹的差遣去誅伐肥遺,那頭兇獸不敵阿哥,逃竄到了南邊的猨翼山。
猨翼山素來是座怪山,平日里便猶如荒廢一般,甚少人出入,山上沒一樣物什是正常的,將養出來的活物自然也是怪異寡見,不甚好對付。
我阿哥不甘心放過肥遺,但又顧念及山上一眾詭獸異怪,于是乎將白澤拖下水了。
白澤乃是通識萬物生克的慧智神獸,自有章法對付那些個怪物,他也沒猶豫,答應得尤其爽快,定下主意便即刻搭伙去往媛翼山。
兩人這一去,直接窩在那旮旯山里三月有余。
回來的時候兩人一身風塵氣,然精氣神倍兒棒。
我聽他倆的意思,這趟不止肥遺,那是將媛翼山里外折騰清理了個干凈,里頭的兇獸十有八九被他倆滅了。
再后來,那場戰役又將我阿哥與白澤的名聲給翻了一遍響亮。
我曾私下問過阿哥,為什么要折騰那么大的陣仗。
我阿哥抖著折扇笑得很含蓄,回答說山里都是新奇物什,他倆圖個開眼,一時沒忍住就一路打怪打到底了。
這破理由聽得我嘴角直抽。
不過話說回來,不論阿哥白澤作何初心,那媛翼山里的怪物奇多,不時會將溜出幾個在外滋事,阿哥白澤將那些怪物滅得七七八八的,倒是令洪荒一眾安了不少的心,也算積了樁功德。
且也正因為那樁事,讓我偷了不短的一段空閑,不用天天被白澤約束功課,才叫我在外出玩樂時遇著了這只靈狐。
彼時我還未認識勾陳亮亮君等一干小伙伴,這只靈狐的到來適時給我添著新玩伴,便念想趁白澤不在,將靈狐偷抱回去豢養。
靈狐傷得不輕,我粗略給它洗了個澡包扎了一下,好賴瞧出了原本的模樣,是只頂漂亮的小白狐貍,一身皮毛毫無雜質,毛茸茸無敵可愛。
就是眼神不怎么友善,兩只狐貍眼黝黑明亮且晶瑩剔透,卻尖銳地透露出敵意。
我初始只當他怕生,不甚在意。
小白狐貍雖然受了重創,自身的體質卻出奇的好。
一開始的幾天直接昏死過去,要不是見它仍存有鼻息,我都以為它要死掉了,但難得它只昏睡幾日,傷患便好了大半。
但是,問題又來了。
不知道這小白狐貍是受了傷沒精力應付我,還是本性便是如此,無論我怎么逗他,他都不作反應,至多高貴冷艷地抬個眼皮賞我一眼,傲嬌得緊。
嘿!我說你個小白狐貍,懂不懂什么叫做救命恩人吶?
雖然我不指望你報恩,但好歹你對我這個恩人狗腿一點吶,跟我示個好撒個嬌又不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