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卿變態活這么久了,歷來狂放不羈,傲骨天成,這種性子,怎么就偏偏在情事上邊清心寡欲了呢,如此拒佳人于千里,莫非是壓根就對女子不起興致。
唔,小公狐貍生得這般此活色生香唇紅齒白的,祝秦所言之“感興趣”,莫非是指素卿會對梵色整個人感興趣!
幾番念頭在我靈臺中快速略過,胸腔隨之打起鼓來。
喲喲,九尾狐族一脈單傳就梵色這株獨苗苗,要是在我手頭搞出意外,梵色上頭的岑柩寧兮倆位雙親,不得把我剝皮了喲。
梵色見我面色不好,以為我怕素卿,安撫性地包住我的手掌,我回了他一個甚虛浮的笑臉,然后不動聲色地跨大腳步,走在前頭虛掩住梵色。
這間里屋很寬敞,進門入眼的是一副墨茶色的水晶桌凳,屋里家具擺件皆為深色。
我一行進屋,而后朝拐向左側。
房間左側,擺放著一架紫檀木雕琢而成的千工拔步床,床身體型巨大,做工繁瑣,木質雕紋奢華妖靡之氣,不難看出其主人的脾性喜好。
“小阿瑤來了。”
這一聲響,將拖出尾音,從層層重紫色紗幔中傳出,音色帶著假寐初醒時的沙啞低沉,又透出點滴勾人情調。
我著力拉扯出一面普天同慶的笑臉出來。
“素卿阿哥,我看你來了?”
欸,近年來我一直在眾小輩神仙們面前充大爺,不留神給大爺習慣了,現在這般,本帝姬覺得很辛苦喲,到底那么多年沒狗腿了。
“你有事求我。”
“……”
看!果然是太久沒發功了,功力消減,一下就給素卿察覺了。
我摸著下唇心虛道“唔,素卿阿哥果然厲害。”
木床的外殼是由紫檀木雕刻而成,除了面對我們的這一面是豁開的,其實三面,乃至頂上都由木雕圍成。
床幔是色澤濃厚的紫黑色鮫綃紗,隱約可見床里頭側臥著個人,那人身影鍍過紫黑紗幔,更顯其灼灼濃重妖異。
只聽他閑閑笑道“談不上厲害,只是除這項,再難有讓你對我禮遇的由頭了。”
這老變態。
“實不相瞞,我此遭來見你,實因受了友人之托,想讓阿哥你開個金口,要一個人。”
“唔,說來聽聽。”
素卿語氣里沒有不耐煩,有門!
我緊著打起精神,聲色并茂地把尃機跟他家小娘子的苦鴛鴦情史說了一遍。
而且不才在下機智又含蓄,在字里行間透露出一條事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反之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遭人鄙夷。
這一段講得忒精妙了,頗費精氣神,本帝姬講完之后心滿意足,長舒了口氣,拿眼直望向前方重疊著的暗紫紗幔,就等著素卿應一聲好。
咦,素卿怎地沒動靜?
我正打算再開口,卻見著紗幔拂動,伸出一只手出來,那只手節骨分明,修長秀氣,緊接著素卿就探出半截上身。
青年一頭鴉發垂散著,發澤濃黑,細瞧之下又微微泛出紫色光澤,一半鴉發滑溜出外,一半又被重紫紗幔裹著。
周身穿著松垮的黑色睡袍,領口處卻束得緊實,將露著的一段脖頸連同臉面膚色一般,皆襯出蒼白顏色,打探出身形,偏向于精瘦。
眼尾微向上挑,眼睫長而濃密地卷翹起來,鼻子挺直而略帶清秀,嘴唇弧形飽滿優美,唇色卻十分蒼白。
那張臉皮明明有一股妖異風情,卻意外能品出三分秀氣,仿佛青年無邪。
明明面無歡喜,卻總能無端蓄出幾分笑意,叫人捉摸不透。
眼前情景充分印證了我阿哥的一句話,變態都是深藏不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