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我心下一安定,腦子總算能正常運轉,忽然想到另一層面。
我瞇起眼皮,面色不善地看向祝秦,口氣陰測測,“祝秦,我問你。”
祝秦聞言,身形有一瞬間頓住,然而下一瞬又掩蓋得完美無瑕,了無痕跡,對著我笑得如沐春風,“阿瑤帝姬請說。”
我緩慢吞吐了口氣,緩緩道“素卿向來蒼玄斬不離手,那把變態刀就是他的象征,怎么會那般草率就借給梵色?給我撐場面用?不至于吧。還是他最初覺得梵色碰不起蒼玄斬,有異刁難他?嗯,這個理由充分點,但是,依現今的場景看來,卻似乎又不是?”
驪姬在旁聽得云里霧里,祝秦卻依舊面不改色,裝傻道“哦,阿瑤分析得很對呀,怎么會不是呢。”
“排除素卿有意刁難梵色的可能性,我卻另外有一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覺得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在密謀什么,覺得你似乎早就知曉梵色會跟滕余打起來,覺得素卿給梵色蒼玄斬,實際上是另有別意。”
我口氣愈加不善。
“祝秦,你從頭到尾可表現得太淡定了,你魔族大將跟仙界上神打起來了,你卻在這兒隔岸觀火,怡然自得。”
祝秦卻輕笑出聲,“帝姬說什么呢,我聽不大懂。”
他五官生得端正清俊,再加上一身青袍加身,周身氣質清雅正派,更顯人淡如菊,這么一笑,簡直人畜無害。
嘖!把衣冠禽獸這四字體現得很好。
不過祝秦有一破綻,便是難得他的臉面生得正氣凜然,卻長了一雙邪氣橫生的雙鳳眼。
他笑時,眼尾上翹,將他身為魔界第一護法所攜有的邪魅狠絕旁溢而出。
我冷哼了一聲,“你裝傻也沒用,別人看不出,我還不知道你心底里的貓膩,我最不喜別人騙我了,說!你們到底瞞我什么了。”
祝秦被我戳破,卻反而滿面無辜,道“阿瑤帝姬,我冤枉喲,蒼玄斬是魔君開的口要借給梵色帝君,就算如阿瑤所說,這廂也該將罪責歸咎于魔君和帝君兩人,與在下何干吶。”
我瞪圓眼珠,“所以呢?你不會要我去跟素卿興師問罪吧?”
這不是形同找虐。
祝秦不厚道地唆使“你可以找梵色帝君呀。”
“我現在要是能問梵色,就沒你什么事了,這不是梵色在里面生死未卜,我才向你詢問事情的真相的嗎?”
方才前廳屋檐破出了個窟窿,冒出濃濃黑煙,然而因為有結界包裹著,黑煙散不開,只能在結界里翻騰靡繞,結界里的景象逐漸被黑煙遮掩,烏壓壓一片甚不清明。
我仍舊不放心梵色,滕余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這廝人品不好歸不好,但本事卻是踏踏實實的好。
魔界之人歷來尊崇力量,強者為王。
滕余在魔界能坐到這般高位,是因為他打起架來跟不要命似的,從洪荒到如今,于魔界戰功赫赫,素卿最看中滕余這點,所以才肯重用于他。
“依眼前這般陣仗,兩人必定在里邊大打出手了,必定要有一方死傷才能罷休,滕余實力如何姑且不說,先論他從洪荒開始累積下來的實戰經驗,就已強出梵色多少了,梵色修為確實驚天,但論實戰,一定沒有滕余詭譎狠絕。”
我越分析心越慌,“若萬一……萬一梵色出個什么事,你要我如何同岑柩寧兮交代。”
祝秦卻將雙手搭在我肩上,雙鳳眼盛滿安定,對上我的,音色篤定而和緩,“安心阿瑤,梵色帝君不會有事,我同你保證,我保證再過一刻鐘,帝君一定就會出來了。”
我脫口道“你怎么知曉梵色一刻鐘后就出來。”
“哦,我猜的。”
“……”
祝秦撲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