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姬上道,直接托詞說累,封閉五感神識養神去了。
然而祝秦顯然不好打發,這位仁兄聞言笑瞇瞇地勾著唇角,后背往悠悠哉往車廂壁上蹭了蹭,一副小爺我就坐定了堅決不給你回避的無賴作勢。
我鄙視之。
卻只能嘆氣道“沒關系,可以無視他,反正滕余一死百了,祝秦不會聲張出去的。”
梵色點頭,沉吟道“我與滕余卻有舊怨,約摸是四萬年前的事了,我有一次出外游歷碰上了滕余,唔……我同他起了爭執,將打起來。”
梵色說到這里,語氣微頓了一下,狐貍眼中罕見冒出戾氣。
“我那時候尚只有一萬余歲,對付不了滕余,反而受了重創,慘敗逃脫。經得那遭,梁子算是結下了,我便一直存了念想,有機會一定要清理這筆舊賬,剛好這回碰上尃機的這遭事情,我便與他琢磨著,將新仇舊怨一道解決了。”
我覺得梵色話中有話吶,這里面信息量不少。
靈臺止不住翻滾了幾番,費腦力在理清他的言外之意。
誒誒!我靈光一閃,驀然看向梵色。
乖乖!原來滕余不止瞎眼調戲我阿哥,還瞎眼調戲了梵色。
算起來四萬年前那會兒梵色也不過區區萬余歲,那時梵色的修為怎么會是滕余的對手,必定傷得十分嚴重,好不容易叫給逃脫出來的。
嗯,我下意識幻想了一下梵色萬余歲的模樣,又深刻覺得滕余的美人運很了不得啊,居然能碰上梵色萬余歲時的青蔥年紀,唔,料想那模樣必定很招人,才叫滕余起了歪念。
四萬年的漫漫歲月都過去了,梵色竟然還能如此持之以恒的對滕余抱有殺心,嘖,少年人都很記仇啊。
我轉而又想及我阿哥那時折騰滕余的變態手法,差點沒把滕余給逼瘋嘍,至今都存有陰影。
果然美人恩難消,想要硬啃是會有報應的,不怪滕余點背,被梵色這般草率就剁掉腦袋。
我又虛虛攏了攏袖口,戚戚然對著梵色長嘆了口氣。
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原來你跟滕余有這遭舊怨,料想你當時必定……唔,必定受了不小的重創,難怪你要取他性命,罷了,我不怪你事先瞞著不告訴我這遭,此事就此揭過,不要再提了。”
梵色默不作聲地又挨近了我幾厘,“阿瑤不生我氣就好。”
“但是,日后斷不可再對我行這招先斬后奏,害得我好一番驚疑,否則,哼哼……。”
本帝姬高貴冷艷地威脅,眸眼里意味深長。
“領命。”
梵色彎了眉眼,嘴角掛著笑意,平日里肆意張揚的鴉發,此刻都柔順地服帖在臉側,反襯出他面色如玉,微帶著些許病態蒼白,周身氣骨卻是錚錚,氣質安然冷艷,難得一副乖巧招人的模樣。
我甚中意,正著迷看著呢,祝秦這廝煞風景插進一句“喲,魔宮到了。”
果然下一刻車廂便停止晃動,緊著又有仆役撩開車廂。
祝秦徑直欠身下車,而后轉身,施施然對我抬著手,“阿瑤帝姬,魔君要見你呢,請隨我來。”
欸,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將手搭上祝秦的,一把跳下車輦,扭頭對梵色驪姬兩人道“你們等我,去去去就來,見完素卿就回仙界了。”
驪姬一臉勉勵“娘娘,你要加油吶。”
梵色卻皺著眉,跟著一起跳下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我還未說話,祝秦卻道“不可,魔君只說要見阿瑤帝姬一人。”
梵色不悅,悶著臉看著我,顯然很不愿意我獨自一人去見素卿。
我擺手安慰他,“沒事,素卿也就是圖個嘴快寒顫我,他其實……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