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梵色再下樓時,我已經自來熟地摸了茶具擺了茶點,又移過來一張小方桌在竹欄邊擺好陣仗,就缺他下來與我對飲了。
末了聽及左邊的木梯上發出“嗒嗒”聲響,我聞聲探望過去。
紫檀木劈成的木梯上,見得一位白衣墨發的青年一步一階緩緩而下,兩側廣袖隨著身形下移而翩翩鼓動著,細致瞧見其外袍的袖口邊沿連同領口處,用銀絲線刺繡出祥云圖樣。一舉一動無一不品味出主人的高貴與閑散,那周身氣質,掩不住的冷艷清華。
我看得心情驀然大好起來,眉眼彎彎地朝他招手,“梵色,快過來吶!”
梵色已經走到木梯的最后一個轉折角,聞聲將看過來,卻停住腳步,轉身面向我這邊,上半身向前傾,兩只手肘支撐在欄桿上,眸色頗有些訝然,“你倒挺會享受。”
我坐在一堆糕點中間,謙虛地擺著手,抽空抿了口茶,含蓄笑道“一般享受。”
然而再抬頭看向他,發現他仍舊懶散靠在欄桿上,未有要走動的意思。梵色居高臨下,就這般安然地望著我,狐貍眼笑意盈盈,盛滿星光,仿若被他眸眼所籠罩之人,是要叫他傾盡一世情深。
“讓你下來呢!杵著干嘛?”我清咳了一聲,“我跟你說,你今兒有口福了,這趟泡的茶,可是我從勾陳那兒順來的云霧毛尖,要知道,勾陳的茶,三界四極皆難求,極品的好吶。”
梵色仍舊不動,仿佛沒聽見我說話一般,猶自望著出神,仿佛念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
嗯,我轉念,梵色本身就是個美好的人吶。
這兩個字的解釋意義為,小公狐貍的皮相長得美,且這只冷艷無暇的狐貍在外面,素來便就盛傳其乃是位淡漠涼薄的少年神君,然這樣清寡之人,卻轉性一般對本帝姬我各種無賴黏糊,真心實意的好。
唔,撇開小公狐貍那些流氓混賬事不說,梵色長得美,對我好,當真配得上美好二字。
梵色打一出生便帶著萬千光環,修為逆天,年少得志,身居高位,旁人一世難求的東西,他似乎都唾手可得,也因此,在他不過區區五萬余歲的生涯中,一舉一動,皆遭萬眾矚目,變得冷清寡性,但是他卻對我說他鐘意我。
他觀察入微地在了解我的生活習慣,各種脾性喜好,真心實意地討我歡喜,滿腔熱枕赤誠地想接近我,細心呵護我與他之間的關系,拿捏得恰到好處。
經歷萬千年滄海桑田,本帝姬過活了這般久的年月了,豈會分不清這名青年對我的心意,剖開他的三寸心頭,那內里最深處,處處彰顯其赤誠真心。
我微微仰著腦袋回看過去,此刻天朗氣清,陽光正好逆光從他身后打下來,梵色滿滿沉浸其中,耀眼真實,清俊無雙而又冷艷無暇,堪比驕陽更甚艷色。
我卻忽然閃過沉重,微擰起眉頭,剛張開嘴,梵色在這時動了,灼然笑得唇紅齒白春花秋月,“阿瑤,我這就來。”
“……好。”
我將食盒里的糕點部掏出來,但因為矮桌不夠大,又要放茶具,于是乎我便索性將糕點都數放在了地板上。
而且因為之前梵色沒有在竹樓煮食的原因,我摸遍竹樓也找不出幾個碟子能夠用來放糕點的,祝秦給我的食盒里可沒有自配上碗碟的吶!
幸好本帝姬聰明又機智,見到樓外綠意盎然,靈機一動搜刮了外面的綠葉進來,用葉子充當器皿盛糕點,大大小小各色葉子圍繞著桌子周圍鋪滿了一地。
梵色走過來時,我叮囑他“仔細腳下,欸我給你留了一條小道讓你過的。”
------題外話------
要是還有錯別字請大家指出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