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瑤,我擔心不叫你起床的話,你索性就直接睡到日中了,那荷葉粥豈不是要變成午膳?嗯,就你這磨蹭的性子,當做午后小點更有可能。”
呃……
我黑著臉,握了握拳,忍不住又咧嘴齜起小虎牙,然而看在荷葉粥的面子上,想了想還是決定屈服了,折衷道“那你還是等持清煮好飯了,再叫我起床罷。”
梵色學我的模樣,把整齊潔白的八顆牙齒露出來,笑得十分狡黠,“聽阿瑤的?!?
我定定看著那張妖孽面皮,忒得瑟了,突然莫名就覺得氣不過。
誒喲,總每次無論使出什么招數,結局幾乎都是被小公狐貍反將一軍?嗯……我沉重,難道真是阿哥嫌棄我說的智商不夠?我念及此頓時悲憤了,索性不想了,擠出一句“我去睡了?!?
說完甩頭就撩開紗幔,“蹬蹬”跑向竹欄邊的樓梯,梵色也一齊要上樓,不緊不慢在身后亦步亦趨,我沒理他,一股腦順溜到二樓臥室門口,推開門之后轉身反手就要關上。
“阿瑤?!?
梵色驀然叫住我,我頓住手上,抬眸望去。
臥房對門就是書房,梵色此刻后背正靠在門口,雙手抱拳,渾身閑散。
我問“什么事?”
梵色看著我,安然而又深沉,眸子最底如滲入月光一般,分外深沉而又雅致,總叫我如何也分辨不出其中深意。
就在本帝姬以為,小公狐貍這架勢是打算要看我看到天荒地老來著,他卻終于開口。
“阿瑤……”
我沒出聲,只歪著頭,眼皮吧眨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有嘛事快說吶,本帝姬我要睡了。
梵色勾著唇淺笑,笑意淡然而又蓄出暖意,“阿瑤,好夢。”
我將愣住。
這一刻,眼前青年白衫鴉發,渾身姿勢慵懶孤傲,只右眼瞼處的一點赤色朱砂痣,灼灼披露冷艷,夜色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清華之姿。
我愣了小半刻,攥在門把上的手忽然一緊,因為指甲掐著木板門,反而是手指在疼了,我輕聲回他話“唔,你也是?!?
說罷雙手一揮,利落將門關了。
我深呼吸了口氣,娘欸,總算安生了。
插好門栓,邊往里走邊直接就扒拉衣服,身形一撲,整身橫在床上。
喲喲,我感慨,果然還是在床上最舒服了。
除了吃,有什么比裹在松軟的棉被上還要來得愜意的呢?
我雙眼一閉,靈臺立刻就陷入混沌,入睡的速度超級驚人。
但是,睡不安穩,本帝姬居然又夢魘了!
娘的,最近因為事兒多引發的后遺癥么,怎么這般容易遭夢魘侵襲。
還是被梵色那句“好夢”給著魔瘋了,我就真做夢了,可是這夢是好是壞,唔,定義甚微妙啊。
夢里的主角,乃是一直軟萌可口的小白狐貍。我居然又夢到洪荒時揀到的那只小白狐貍!欸……最近跟狐貍很有緣分吶。
這一回的夢境,那只狐貍的傷勢已然好得七七八八了,雖然幾天接觸下來,好歹對我有好臉色了,但仍舊不肯太親近我,我成日盯著他那一團毛茸茸又雪白無暇的皮毛,一度垂涎得兩眼冒精光。
欸,看得摸不得,太難過了。
我覺得,這只狐貍太高傲了,一定沒有小伙伴愿意跟他一起玩耍的,所以也就是反過來說,也正因為狐貍以前沒有小伙伴,孤身一只狐,所以性子就愈加孤僻愈加不肯接受我了。
嗯,我天真無邪的孩提時代,自信滿滿地作了一項偉大的決定,用愛心感化小白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