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剛開始是將蓮子種在家門前的小池塘內(nèi),并沒有將其養(yǎng)在東皇鐘之中。
彼時花蘇還未化形,還是株任人宰割的幼苗,迎風搖曳在小池塘中,尤其青蔥白嫩,那招眼的,真就招了一個不長眼的重睛鳥過來,一口下去,將小幼苗給啄傷了。
且傷得不輕,直接將花蘇的靈根啄損,把我阿哥給火的呀。
你說就算隨性養(yǎng)個小花小草都有感情呢,更何況那是要養(yǎng)來當媳婦的,以我阿哥的暴脾氣怎么能輕饒那位始作俑者。
將人逮著一頓胖揍,打得忒過,那家伙只剩下一口氣。
這事沒完,那貨是個有家底的,事情鬧大發(fā)了。
原來啄傷花蘇的那只重睛鳥,是為重睛族族長獨子,重方少主。
當年阿爹為了此事,親自押著阿哥趕赴度厄谷負荊請罪。
那族長對此事頗為頭疼,一方面有錯在先的是自家兒子,然而就算有錯這下手也忒狠了,再一方面兒子跟人單打獨斗打不過人家,說出來也不甚光彩。
族長礙著我阿爹的位份,念及我阿爹都上門請罪來著,這思來想去,便將這事不了了之。
但是如此下來,我阿哥同重方算是埋下了積怨。
重睛族歷來記仇,那位重方少主更是坐實了此等特性,被我阿哥湊成那般德性自然心有不甘,隔三差五瞞著他老子去找我阿哥單挑,不幸的是每回都是敗北而歸。
兩人一來二往打至最后,這事漸漸也瞞不住了,大家伙都心照不宣的知曉,重睛族少主的慘淡敗績。
再再之后,他老子終于也知道了這件,惱羞成怒大發(fā)雷霆,索性便將自個兒兒子關了禁閉。
至此便再不曾聽聞后續(xù),也不知那重方至終過得如何。
這事亦令重睛族蒙羞,重睛族自此與我家族弄僵,只是礙著我阿爹阿娘的位份,鬧成一個面和心不合。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難為我阿哥造孽要他妹子現(xiàn)今縮手縮腳地隱瞞身份,好在梵色拿得出手,堂堂青丘國君足夠撐起門面,叫對方禮讓三分。
梵色倒是一直都未表態(tài)出疑惑,順應如流地幫我隱瞞下去,重止先一步在前引路,梵色與我并排走著。
我以為接下來的程序,他會趁此給我遞個眼神什么的,我再給他回個稍安勿躁待會再說的眼神,然而并未,他直接就略過了這道梗,從頭到尾,真就將我與師妹的模式看待,渾身上下滿打滿地從容不迫。
嗯,不才在下很欣賞他。
按重止所述,我?guī)兹穗x聚居的部落還有段腳程,一群人悠悠哉哉走著,人多話自然也多,我閑不住跟重止幾人搭話,借機摸清現(xiàn)今重睛族的內(nèi)部主事情況。
重睛族人永生不老,坐化之時仍是一副年青模樣,肉身慢慢化作沙塵歸于大地,魂魄散成細碎靈絲,不知要等多久,那些魂魄才會聚集,然后挑個合適的同族女性作鼎器,生養(yǎng)出來。
對于重睛族而言,肉身就真的不過是具容身皮囊而已。
每一任族長為尋可充當續(xù)任的領袖,除自身妻室所生養(yǎng)的,還需要在族中篩選有資質的小輩培養(yǎng),這些小輩中將會有一位續(xù)任族長之職,余下的便司任族中長老,給族長大大下手啊什么的,協(xié)助族長打理重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