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轉(zhuǎn)醒之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榻之上,身上已換了干凈清爽的常服,但覺嘴巴苦澀異常,吱唔了一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白梵正杵在床邊。
白梵道“醒了,覺得哪里不舒服?”
青瑤啞然不動,白梵端出一碗藥,“醒了就自己把藥喝了。”
“不……苦。”青瑤唇畔蠕動,“很苦,比你那丹藥還苦,有怪味道。”
白梵點(diǎn)頭贊同,“是很苦。”
正當(dāng)青瑤以為他要將藥拿走之時(shí),忽然面前伸出兩指在她唇上一點(diǎn),指尖靈光一閃而逝,“我封住了你的味覺,喝吧。”
青瑤……
喝完藥后四處打量周遭,“這是哪里?”
“度厄谷,檀柘居,我們在重睛族的地盤。”
“你怎么把我弄進(jìn)來的?我阿哥跟重睛族有舊怨……”
正欲下床便被白梵按回去,“重睛族人不知道你的身份,這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在,你且安心養(yǎng)傷。這次傷的不輕,不如再睡一覺?”
青瑤坐在床上,長絲披散面色蒼白,雙眼放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澤,似乎精疲力盡。
默了好一會兒,啟唇道“現(xiàn)在是何時(shí)辰?”
“已過夜半。”
青瑤安靜一笑,“君上,相別一載,你過得可還順?biāo)欤俊?
白梵面色深沉,眸眼深處別有暗色,只答“甚好。”
“喔,都沒有想我嗎?”似乎知道白梵不會搭這話,又一笑,“我還挺想你的。”
白梵指尖一顫,反而面色冷硬道“見你這一年都無停歇,四處殺伐禍患,身陷硝煙不止,應(yīng)當(dāng)沒有閑暇想人才是?”
青瑤抿唇低頭,又久久不語。
白梵暗自后悔,然也不懂如何哄女子歡心,干杵了半刻,最后坐在床畔,抬手打算去拍她的肩膀。
手伸至青瑤臉頰下方時(shí),冷不防砸下一粒淚珠,白梵的心跟著一顫,轉(zhuǎn)手抬起她的臉,青瑤無聲哀泣,哭得滿臉皆是淚澤。
“阿瑤。”
青瑤斷斷續(xù)續(xù)地嗚咽著,“白梵,素問歿世了……嗚——素卿墮魔,阿哥和勾陳成日自責(zé)消沉,阿爹阿娘也神傷不已,阿姊沒有了……嗚啊啊……我什么也做不了。”
白梵掀開被子,正見她抱膝縮成一團(tuán),抬腿上床將其擁入懷中,青瑤腦袋貼在白梵的脖頸處,從抽抽噎噎到嚎啕大哭,眼淚濡濕成片衣襟。
白梵心疼得一塌糊涂,恨不能將其箍進(jìn)懷中,藏入心里,又擔(dān)憂她喘不上氣,只好不松不緊地環(huán)抱著。
安靜不語等她哭聲漸止,小動靜地一陣抽搐,白梵拍著背為她順氣,顫聲道“這混沌四極,本就沒有什么能夠永存,一切皆有命數(shù)。”
青瑤抽噎著,又有淚珠子冒出,啞聲道“南疆一役,只有我躲懶,如果我也去,可能素問就不會沒有了。”
白梵喝止,“這等變故誰都說不準(zhǔn),況且那時(shí)你為了救助友人自己也受了傷,如何能去得。”
“我的傷好得很快,明明來得及趕過去……”
“阿瑤!”白梵鉗住她的雙臂,迫使她面對自己,一字一頓道,“事已發(fā)生,如何追悔都無濟(jì)于事,你懊悔素問遇害自己卻無能為力,但是,就算你有所作為,就算你去了南疆,也不一定就能讓她平安無事,明白嗎?”
青瑤閉口不言,明明喉嚨已經(jīng)哭啞了,眼淚卻泄洪一般,一顆接一顆往外冒,沒有半分停歇。
“你瞧,這一年你做得最好了,勾陳等人一蹶不振,是你在外四處平亂,你擔(dān)起素問的職責(zé),穩(wěn)住了一方安寧。”
青瑤淚流不停,白梵束手無策,只得一味勸說,然勸了幾句便沒詞了,在旁拍著她的背順氣,時(shí)不時(shí)輕聲哄上一句“別哭”。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