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梵色見我久久不醒,施法強行將我的神識剝離幻境,正是因為有外在干擾,所以后面的幻境才會斷斷續續地,快速轉幅場景。
耳邊尤似聽見雷霆轟炸的震響,恍恍然腦仁一陣抽搐疼痛,神識猶自陷在夢境的泥濘里一般。
“白梵……”
我喃喃,連忙緊握拳頭,勉力抑制情緒,抬頭又看見梵色那張與白梵別無二致的面皮,玲瓏心陡然騰升起煩躁之感,連忙拂開梵色跌跌撞撞跨下床榻,行至圓桌續了杯茶牛飲。
冷茶一下子貫穿了食道,仿佛游走至五臟六腑,令我稍稍松弛了緊繃的神經。
梵色默不作聲跟在我身后,我面色復雜地看著他,末了道“你坐。”
我重新掏出玉髓鐲,“梵色,當初在魔界,素卿送我這鐲子的時候我便試過了,連拔都拔不下來,更何況是去除他注在里面的魔障,你告訴我,到底是如何抽取掉這抹紫氣?”
卻見他一反常態面無笑意,抿著唇,神色是以往從未見過的陰郁低壓,我面露疑惑。
正待再問他,梵色抵在桌延的手肘微微一動,輕闔了眼皮,沉聲道“你昏迷不醒月余,我心里焦急,便費了點靈力修為,使用強硬手段破壞玉髓鐲,才使得紫氣外泄了。”
“只是如此嗎?”我蹙眉,“我戴了那么久的鐲子,豈能不知曉它的底細,更何況素卿的手法歷來難纏,玉髓鐲是他精心所造,不可能只是耗費靈力修為就能強攻得下的。你莫不是被反噬了故意不告訴我吧?讓我搭個脈!”
伸手正要去撈他的手腕,被他迅速躲開。
梵色扯出一抹笑意,“果然瞞不過你,我確實受了點內傷,不過不嚴重,修養幾日便可痊愈,你不必憂心。”
我看著他,問道“當真?”
梵色輕闔眸眼,又一笑,“我自然不會騙你。”
我肩膀一松,舒了口氣,手指摩挲著玉髓鐲光滑的表面,思來想去,最后一拍桌子,決意道“梵色,眼下在度厄谷也沒有其他事了,我們現在就離開吧!對了!找重止!重止既然做了族長,應該知道如何打開度厄谷的結界。”
梵色握住我的手將我穩住,道“為何這般著急要走。”
“我要去魔界找素卿,讓他修復玉髓鐲!”
“不可!”梵色包住我的手驟然攥緊,力氣之大令我的指節都被擰得扭曲變形,但很快便又放松了,還將另一只手也伸過去,一齊攏住我,懇切道,“不行,這鐲子害你在緊要關頭陷入險境,你因它神識渙散,昏迷不醒了月余,為何還要修復它?”
我的話語到嘴邊又猶豫地強自咽下,七竅玲瓏心忽而高高懸起,忽而攪成一團,最后咬牙將手慢慢抽了出來。
梵色雙手未有任何抓緊或放松的動作,直到我的手掌完撤回,才見他的手滑下桌底,攏進廣袖中去。
我緊張地看著他,盡量用和緩的語氣道“梵色,你聽我說。素卿給我玉髓鐲,是用過往的回憶打造而成的,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是白梵的回憶。”
梵色神色未見驚愕之態,甚至眼睫顫抖一下都沒有,只靜靜地看著我。
“我一直以來都不很愿意再提起白梵,哪怕之前對你說的,也不過只字片語,他是九尾一族伊始創世便存在的,你身上有返祖之象,承了青丘始祖的力量,應該對他不陌生。”
那不深不淺的眼神卻盯得我直發憷,但卻不得不狠心講完。
“……白梵,洪荒的時候我在戰場上初見他,一眼傾心,我、好喜歡他呀……當時為了能再見到他,甚至跑到青丘偽裝身份,做他身邊端茶遞水、磨墨代筆的侍童,不僅如此,還做過數不清的蠢事來希冀于他也能夠鐘情我,但是始終未見他有任何回應。后來我死心了,我便一直自以為……他